苟参忽然问:“那你们原家一共开革了几个人啊?”
“嗯,好像是十来个吧,县令,我们家大,事情多,这人来人去的,我也说不清。”
苟参心里嘿嘿的笑,正好十来个,嘴上就打了个哈欠:“这些刁民,竟然不对老爷说实话,敢戏弄本官,来呀,给老爷狠狠的打。”
一边的差役听了就要动手,原贤就看了寇德海一眼,寇德海赶忙说:“县尊,如今是在原家,不是县衙,在这里问案,恐怕不好吧?”
苟参揉揉眼睛说:“哦,县丞说的也对,那我们就是白来了……那,就走吧?”
苟参说着又张嘴打了一个响亮的哈欠,皱了皱眉说:“不行了,本官有些瞌睡,打道回府吧。”
原贤一听就笑:“县令,既来之则安之,老爷来到了原府,原家应该热情相待才是,如今正值午时,县令连一杯水酒都没沾唇,那显得原家没有礼数啊。”
寇德海也说:“县令,原公子也不是外人,要不,咱们在这里吃点,歇一会再走?”
苟参看看说:“那,咱们就坐会?”
苟参说是坐一会,可是原贤哪里能让他轻易的就走,立即就上了酒筵,各色食物俱全,甚至还有许多这个时节不应该有的瓜果,苟参一尝,果然味道鲜美,也不知原家都是从哪里弄来的。
歌舞助兴自然不消细说,原贤更是拿出一瓮美酒,对苟参说这酒乃是当朝太子太傅萧望之大人的家酿,名曰“兰陵”。
瞧着原贤洋洋得意的样子,苟参看这酒色犹如琥珀,将酒入口,感觉像是后世的果啤味道,就是醇酒里加了果汁,心里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不过放在这个时代,的确算是不同凡响了,就说萧御史的官做得好,酒也酿的不错。
原贤听了颇为自得。
苟参本来昨夜就没有好好休息,这会美酒入肠,没多大一会就醉态熏熏,眼睛都睁不开了,原贤看着就更加不住的劝,苟参只说不行了,嘴里嘀咕说:“莫思身外无穷事,且尽身前有限杯,原公子……果然是个有情有意的人……今后本官在颖水,还需你……帮衬,帮衬……”
原贤看了寇德海一眼,笑说:“那是自然,县令老爷诗作惊人、才情更是惊人啊!”
这时苟参就从身边一个女子手里捞过酒樽,和原贤对喝,因为喝的急,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到了衣服上,他就倒退一步,身子一个踉跄,却倒在了案几跟前为他舀酒的侍女怀里。
那侍女立即红了脸,苟参搂着她的肩膀说:“这……小女子长的……真是俊呐,一掐,嫩的好像都能流水似的……”
原贤看苟参果真醉了,就给寇德海使眼色,寇德海就说:“县令,要不,就让原公子将这女子与了县尊,她是不是温顺似水,老爷回去一试便知啊。”
苟参强睁着眼看看寇德海,说:“县丞此言差矣,有道是赏景不如观景,观景不如听景……什么东西都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到了手,那,就没意思了。”
苟参说着摇摇晃晃的又站了起来,直接的往庭外走,寇德海就问:“县令往何处去?”
苟参打着酒嗝说:“这女子在原家,本官还能来蹭几回酒喝,她要是跟了本官,本官今后倒是不好意思来了。”
“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嘴软,本官,这就要回去了……”
“原公子……本官告辞……叨扰了……”
苟参说着出了门却往后面庭院拐,脚步蹒跚,原贤看苟参醉酒,有心看他笑话,也不拦阻,和寇德海两个跟在后面瞧苟参摇摇晃晃的像是打摆子,那些下人看到苟参这样,也都躲在一边,想笑也不敢笑。
苟参往后走了一会,靠在墙壁上嘀咕:“这原家的大门怎么会换地方,一会在东边,一会在西面的,好不烦人。”
苟参说着,猛地干呕一声,像是要吐。
原贤一看就皱眉,赶紧叫了人将苟参搀着顺一边廊房往大门口去,苟参一边走一边还在说:“日长似岁闲方觉,事大如天醉亦休……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寇德海看苟参被人搀扶着去的远了,摇头说:“这个县令到真是有几分文采的,可惜也就是个咬文嚼字的呆子罢了。”
原贤冷笑:“县令?过了明朝腊日,本公子再给他加上一把劲,县里要是接连着再出点事情,让他疲于奔劳,叫这个县令变成真正的呆子!”
寇德海听了就皱眉:“公子,你既然昨日做事,为何不告知寇某,让寇某也有个准备,好端端的,今早将某吓了一跳。”
原贤听了就笑,走着说:“本来是想过了明日再动手的,可是忽然听到了褚家出事的消息,原某就见机行事了,只是那几个污浊的货色,办事太过于不利,怎么就让全部拿下了?这倒是有些蹊跷了。”
“有什么蹊跷?苟参那小子当了县令后一直没有回祖屋,昨夜正好回去,恰好就碰到了那两个笨鳖,苟参以为是有人趁空到他家偷窃的,于是就将你家人拿住了,结果一问,你家人什么都说了,就这样简单。”
“是这样?”
寇德海做了一个耸肩的动作:“衙门里人今天都在说苟参运气好的。”
原贤就说:“但愿他的运气一直好下去!”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大门口,寇德海看到原家人提了包东西往自己车上放,看那包裹分量不轻,嘴上就说:“原公子何须客气,只准备一份给那苟参,糊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