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魏和意和解忧公主在苟参没有问询的情况就承认了刺杀泥靡的事情,而魏和意本来不必参合进去的,只要缄默就成了。
有的事情做了,也不一定要说出来,除非,是怕别人不知道。
解忧公主可以恨狂王泥靡,因为泥靡侮辱了她,又囚禁了她的儿子。
可魏和意一个大汉使节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和解忧公主并肩战斗,为了什么?
这个魏和意,真是一个欲盖弥彰,或者说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
除却杀了狂王重新拥立元贵靡而得到大汉的褒奖外,解忧公主,会喜欢一个秩比一千石的大汉司马么?
苟参很想说不作死就不会死。
可是泥靡没有死,解忧公主和魏和意只会想到杀手刺杀狂王失利,绝不会想到这个“杀手”是故意不杀死泥靡。
而这个杀手,在昨天匆忙逃走了之后,今早在山林里端坐,难道是迎风吐纳,吸取朝日精华,想羽化成仙?
还是有备而来,专门的在等自己?
“云无心而出岫,鸟倦飞而知返,韦老丈好清闲雅兴啊。”
苟参嘻嘻一笑说:“昨日前辈不辞而别,实在是让人牵肠挂肚,本校尉昨夜苦思冥想,不知哪朝能再当面聆听教诲,真是辗转反侧,寤寐难眠啊。”
韦焉端坐在巨石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苟参:“你很想念老夫?”
“然也!童叟无欺,如假包换!”
“那为何一见面,就用弓箭指着老夫?”
“非也!所谓鸟鸣山更幽,昨夜乌孙王妃赏赐给了某这柄八石大弓,刚刚见到老丈后,喜不自胜,所以,就想拿出来射只鸟儿,同时想让老丈欣赏一下。”
“不如,苟参射上一射。老丈看看比当日在翠华山那些匈奴人的力道强一些,还是弱一些?”
“老夫是鸟么?”
“那倒不是,老丈要是动作起来,比鸟还要迅捷——这些鸟一直乱飞。苟参有些瞄不准。”
“不用试了,那些匈奴人不及你,你可一弓而两箭齐发,他们拍马难及。”
苟参听了又是嘻嘻一笑:“其实,我怕老丈说小子显摆。苟参可以一弓而四箭齐射的,还希望老丈为小子保密,本校尉实在是个很低调的人。”
“哦?那你为何不四箭齐发,射射看看,让老夫大开眼界?”
苟参摇头:“要是两箭就能达到目的,何须浪费?”
“再说,俩箭射出,再抽箭搭弓也来得及,不就能让前辈看出苟参的真正手段?”
韦焉看了苟参一会,才说:“那你还真是一个藏拙的人。”
“是啊。我一直就是这样的人,我自己时常都为自己优秀的品格陶醉了,夜里有时候在梦中都笑的惊醒。”
韦焉不语,苟参坐在马上弯着弓,弓上的两只箭头一直对准着韦焉。
韦焉抬头看看朝霞,说道:“老夫今日只问你一个问题,咱们就此别过。”
“哦,就这样?我也有问题想问老丈的。”
“那你不如先问。”
苟参觉得今天这个韦焉怪怪的,说不清哪里有些不对劲。
仔细算起来,好像从颍川荒山野庙认识韦焉开始。是自己先对不起他的,而且,他还救过自己的命……
可惜,从昨日他要对其其格不利的那一瞬间开始。自己和他就成为了敌人。
“老夫昨日要是没动手,你,会不会刺杀泥靡?”
苟参顿时就笑:“韦老丈,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老夫在说什么,难道你耳背?老夫看不像,你这人最喜欢装聋作哑。”
“我凭什么要刺杀泥靡?我又没疯。哦,我不是说老丈你疯了,你好得很,你是为了——那你是为了什么要杀泥靡,而且还不杀死,我真是不懂。”
山林外面,细沈瘦的骑兵轰鸣而过,苟参猛然说道:“泥靡被刺,要是逃脱,细沈瘦就要去赤谷城报复,这是必然的。”
“赤谷城里,解忧公主和她的儿子元贵靡是敌不过细沈瘦的,这样下去,赤谷城依然的会被泥靡占领,这不就像是画圈,转了一个圈之后赤谷城依然的到了泥靡和细沈瘦的手里,那老丈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干什么?”
韦焉不答苟参的话,反问道:“我救过你,对不对?”
苟参点头。
“我们之间没有矛盾,对不对?”
苟参迟疑了一下,再点头。
“我们没有必要成为敌人,对不对?”
苟参冷声说:“以前没有,今后,说不准,从你要杀其其格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成了为敌人。”
“我今天来,问的是,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栾土生的人?”
苟参摇头:“我糊涂了,你这是第几个问题了?”
韦焉站了起来:“其余的不算,就这一个。”
苟参又笑:“原来这样,我以为我不识数的。”
“你的算术很好么?”
苟参仔细的想想,认真的回答说:“超乎想象的好。”
韦焉盯着苟参,仿佛是在看他是不是在说谎,苟参点头说:“真的好,不信你可以考考我。”
韦焉无语。
“栾土生我不认识,我倒是和一个叫栾木生的人,有过一面之缘。”
“栾木生?”
韦焉皱着眉。
“其实,老丈也见过栾木生的,只可惜,被你杀死了。”
“嗯?”韦焉就盯着苟参。
苟参一直举着弓箭,嘴里解释说:“就是在颍川那会,在那座庙里,那两人要杀我,我侥幸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