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参轻咳一声说:“狱,重事也。人有智愚,官有上下。狱疑者谳有司。有司所不能决,移廷尉。”
“嫂嫂们如何处置,却不是我所能猜测的。”
谳就是问罪审判的意思,柳叶见苟参语言含糊,想着这样下去不知说道什么时候,就不绕弯子:“我直说了,我不想跟着苟德胜去坐牢,一天也不想,我本来是颍川郡里的一个姑娘,被你大哥买了回来的,如今我芳华正盛,牢狱之后,人老珠黄,出来谁还要我?”
“原来她本是颍川的一个青*楼女子,怪不得说话行事和别人不一样,”苟参默不吭声,柳叶说:“我求你为我开脱,放我出去,作为回报,我给你吐露几件事,咱们作为交换,你说可好?”
苟参就问:“你知道什么?”
柳叶说:“那我视为你答应了?好,第一,你大哥苟德胜通过原家给你们县的县丞送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其实,本来就是苟德胜自己的相好。”
苟参摇头说:“男女之事,情情爱爱,今日欢好,明日分散,这原本没有什么可说的,夫妻也可以离异,何况是私交。”
“那女人跟了寇县丞后,应该过得会更好。”
柳叶没想到苟参会这样回答自己,就仔细的看看苟参,继续说:“你既然这样说,看起来倒是个洒脱的男子,不过,苟德胜将那女的通过原家送给寇县丞,本就没有操什么好心,他是想让女的给县丞吹枕头风,以便于对付你的。”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我们弟兄已经和好,嫂嫂这些话,就不要再提了。”
柳叶见到苟参有些油盐不进,轻笑了一声说:“可是,如果有人表面上和你好,背地里却恨不得你死,你还会顾全兄弟情谊吗?”
苟参听了就站了起来:“嫂嫂如果没有别的话,我要去办事了,离间中伤的话,我权当没有听到。”
柳叶再次的笑了起来,虽然这几天关在牢里,但是美艳却难以屏蔽:“你如果走了,就永远不会知道有人要烧掉你的房子,想要你死了。”
苟参一听就盯着柳叶:“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不多,但是和你有关的却有几件,你大哥和那个窃贼阮小六有没有深切的关系我不清楚,但是奴家的确看到他们俩在一起密谋的,不过,他们商谈的却是如何到你家放火,要烧死你。”
柳叶看到苟参重新的坐下,就轻轻的说:“怎么样,侍曹老爷能不能网开一面,放过我这个可怜女子?”
苟参淡然的说:“嫂嫂为何给我说这些,难道只是为了出狱。”
柳叶见到苟参答应,就坐到他身边:“我原本在颍川有一个知己的男子,只是他没钱为我赎身,结果就被你大哥抢了先,将我买到了河西,如今你大哥祸事来了,我自然不想和他一起倒霉,我愿意指证苟德胜和盗贼阮小六勾结,你想法子为我求情,放了我,然后给我一笔钱,我从此后和我的那个男子远走高飞,永远不会在颍川出现了,如何?”
苟参没想到事情发展成了这样。
如果这个柳叶说的是真的,苟德胜不但认识阮小六,还和他密谋着要害死自己了,其心莫予毒也!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嫂嫂青春年少,美艳如花,我见犹怜,不过,就算是我为你求情,放得你出来,又从哪里弄一笔钱给你呢?”
柳叶听苟参夸奖自己,用掌捂住嘴轻轻的笑,眼睛瞄着苟参英俊的脸说:“早如见你,奴只怕非你不嫁了,就是没钱,粗茶淡饭的,奴家也心甘。”
苟参觉着这个女的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拉扯下去恐怕就要生事,就看了看窗外。
柳叶果然在勾*栏里是见多识广的,看到苟参不耐烦就说:“此事简单,苟德胜要是坐实和窃贼勾结,他被判刑不说,他的家产必然会被变卖充公,而留下来的那部分,应当还有叔叔你的份,你就分一点给我,权当是可怜我这个弱女子就是了。”
“如果苟德胜被判刑,房子作价充公,也需要一段时间,你能等的下去?”
柳叶看来对苟参这个问题早就想清楚了,知道苟参已经答应自己,就说:“官人只要给奴家五贯钱就可,多了奴也不敢要,有了这些钱,奴家和那人远走他乡,买几亩薄田,安生度日就好。”
听柳叶说的一番话,这就是同床异梦的样板了,苟参有些可惜苟德胜,他自己满肚子阴谋诡计的,没想到到了最后却毁在了身边女人的身上。
苟参让柳叶稍等,立即将她说的话禀告了许浩明。
许浩明在人前拿捏的稳,苟参最近和他接触的比较多,却觉得他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颖水县众多失窃的案子没有破,如今又死了贼曹,寇德海在一边蠢蠢欲动,原氏也在县里煽风点火,县令胡不为的态度一直模棱两可,许浩明压力非常大。
这会苟参拜见,许浩明一听柳叶的供述就点头:“好,有了这佞妇的供述,本官就可以奏请县令治罪苟德胜了。”
“盗窃案虽然没有完全告破,也算是对县里百姓有一个交待。”
“那五贯钱,本官会给你,犯妇柳叶,待本官禀明了县令,做了证,就交给你处理。”
苟参一听低头说:“县尉,那五贯钱还是由卑职出好了,上次依据花红的供述,属下从阮小六院子里搜出了些赃物,大部分用在苟德胜家里,卑职那里还略存稍许,如今正好给了柳叶就是。”
苟参说的那些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