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参一听刘奭偏袒自己,就顺着刘奭的话说:“臣当时也是这样想的,心里就气的急了,于是,于是……”
“于是怎么?”
苟参苦着脸说:“于是就将廷尉署的牢狱墙给踹了一个大洞。”
“臣,死罪。”
苟参说着就跪了下去,刘奭一愣,看看苟参说:“哎呀!你不说,朕倒是忘了,你这护羌校尉要是逃狱,用的着挖地洞吗,直接破墙而出,谁拦得住你啊。”
苟参被宣帝封为神射手一事,大汉国人尽皆知,能三百步外射标靶而一举成功,武力自然优秀出众。
“爱卿起身,你没错,护羌校尉要是被那几个黄门郎给唬住了,今后还怎么带兵去西域为朕开疆扩土?”
苟参心里一乐,站了起来,刘奭说:“你没有将于永几个打的头破血流,也是顾忌了丞相和富平候的面子,朕,恕你无罪。”
苟参一听脸上就带着笑,刘奭越看苟参心里越是喜欢。
刘奭这会也不到三十岁,从小接受的就是夫子言论,都是一些修身齐家治国的大道理,接触的人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白胡子老头,这些博士高官个个都是安邦定国的学问大师,灌输的思想都是让刘奭怎么少年老成,怎么为人君父的。
天天吃山珍海味,总是有腻歪的时候,刘奭当太子二十多年,这会终于自己做了天子主持国政,终于可以不再天天听那些老古董人物的教诲了,想做什么也可以自己拿主意,实在无异于拨云见日吐气扬眉。
因此刘奭这会见到苟参年幼,经过进到殿里到现在所见所闻,就觉得苟参胸无城府,在自己面前说话做事十分率真而为,有什么说什么,丝毫不对自己隐瞒,这实在是难能可贵。
再说。苟参是皇后的小弟,所谓家国天下、战场父子兵,做什么事,还都是自己人用的趁手。可以放心依赖,苟参请罪,就是有罪,这会也没有了。
“哦,你既然是校尉。力气是有了,不知武技如何?”
王政君见今天刘奭兴致很高,就为他斟酒,眼睛看着苟参,苟参搔搔头说:“要不,臣在这里为陛下打一套拳,陛下给臣鉴赏一下?”
刘奭点头应允,苟参就到了大殿中央,屏神静气,将从甘延寿那里偷学到的拳法演练了出来。
苟参有意在刘奭面前施展。就抖擞精神,将一套拳打的一会犹如穿花蝴蝶,一会又像猕猴钻林,倏尔静如脱兔,豁然又是飞鹰在空,真是拳拳刚劲,脚脚生风。
等到苟参打完,刘奭见他面不改色气不喘,就笑说:“朕听说拳怕少壮,棍惧老郎。这前半句也是有理,不过后半句就有失偏颇,爱卿可不就是少壮而拳精湛?”
“再说这棍也是武艺的代称,你射艺超人。岂不是力量和技能都好?可谓难得。”
“当年武帝时的霍去病少壮而带兵直扑匈奴,朕如今也有校尉,可见我朝幸瑞。”
苟参重新入席,对着刘奭说:“陛下说武帝时候的冠军侯,让臣想起了前一段在乌孙那里听过的一个猜谜,觉得很有意思。说出来,请陛下品评。”
“嗯,你说说看。”
苟参说道:“那句话说的是‘两船并行去病不如帆快,八音齐奏微清难比箫和,’却是要猜几个人的名字的。”
刘奭展颜一笑:“这个倒是不难,分明是个藏头的隐喻,去病,可不就是‘霍去病’, 帆快,‘樊哙’也,微清可不就是‘卫青’乎?箫和就更不用说了,谁人不知道萧望之的祖上萧何?”
苟参说:“陛下一说就中,苟参那会却想了很久的。”
这场酒筵吃吃说说的,持续了很久,苟参看时间差不多,就正襟危坐,刘奭也有些乏了,说道:“岁旦前国事繁忙,乌孙之事,终究不能拖延,不过这会西行路上大雪漫漫,天寒地冻的,不好行走。”
“前几天大司马还上书言说到了西域的事情,那乌就屠得到众多乌孙人的拥护,要朕册封他做一个王,而元贵靡是翁归靡和解忧公主的子嗣,已经被泥靡那会推翻,泥靡已死,元贵靡重新作王,也是应该。”
苟参这会心里忐忑,不知道刘奭到底心里怎么想,听着刘奭说:“乌就屠作王,是乌孙人心所向,元贵靡作王,那是遵循旧制,因此,朕决议,乌孙从此分割,乌就屠和元贵靡各自为政,一来可以缓解乌孙矛盾,二者,先皇让你和相夫公主和亲之事,可以顺理成章完成解决,如此,大家都各得其所。”
苟参听刘奭说完立即沉声禀奏:“陛下圣明!犹比尧舜禹汤,英明睿智,从此以逸待劳解决乌孙麻烦,真是高瞻远瞩!”
刘奭微微一笑:“你年幼而不张狂,文武俱佳,可堪大用,西域都护郑吉上书说他老迈,想回归故里,因此,朕有心让你这护羌校尉将西域都护的职责也承担起来,你可使得?”
苟参听了心脏“咚咚咚”的跳,心说不愿意是傻子,就赶紧跪下说:“臣愿意。”
“臣殚一定精竭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绝不负陛下殷殷期望。”
刘奭点头说:“好,来春册封皇后完毕,你就去西域将相夫公主和你的婚事办了,今后在西域都护,不要忘了朕在长安对你的期许。”
“臣,绝不敢忘。”
“臣还有一事求陛下。”
刘奭示意苟参说,苟参低头道:“前光禄大夫杨恽和臣一起制造纸张,其人十分古道热肠,臣当初初到长安时,多有麻烦他的地方,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