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这种事,除了安隽煌那厮没人会做。
直接抠了电池,看来重新买一个手机还不够,还得重新换张电话卡才行!
其实,她心里的气早消了,安隽煌是什么人,她心知肚明,别说有个女人在他房间,就算有人tuō_guāng了站在他面前,那个冷漠的男人估计连眼皮也不会抬一下!
禁欲,克制,淡漠,冷冽,这是褚尤对安隽煌的评价。
那时,夜辜星不以为然,甚至嗤之以鼻,除了淡漠和冷冽,那个男人在自己面前哪里克制了?哪里禁欲了?
分明就是匹喂不饱的饿狼,整天都盘算着如何将她拆吞入腹,若不是顾及孩子,那厮恐怕早就……
虽然嘴上不愿承认,但其实夜辜星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有好几次看到他在书房跟人谈事,冷沉凛然的模样,堪比极地寒冰,那人从书房出来的时候,脚步踉跄,还是司擎胤见状扶了一把,否则一准儿得坐地上去!
可是,就在下一秒,当她走进书房的时候,男人一张冷脸霎时软化,甚至眼尾处隐约氤氲出淡淡笑意,目光也不复之前冰凉,奇异般地,染上丝丝暖意。
那一瞬间,夜辜星突然就明白了,原来这个男人只在自己面前露出了内心最柔软的一面,不需要伪装出冷漠的保护色,不必穿上最坚硬的甲胄,也不必隐藏起所有喜怒哀乐。
当电话接通,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夜辜星第一反应是狐疑,仿佛嗅到了阴谋的气息,所以她立马按下了录音键;等那个女人说出安隽煌在洗澡,还极其亲密地唤他“煌”的时候,夜辜星确实有些动怒了,安隽煌如此谨慎、淡漠的一个人怎么会随便允许别人进他的房间,动他的手机。
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阴差阳错,抑或是,故意为之。
算算时间,他也应该出发回到本家了。那座名为“占鳌”的岛上,住着居于安家权力中心的人,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势必不断,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怀疑过安隽煌,她是有些气愤罢了!
气愤他竟然没关好门,让一些乱七八糟的女人趁虚而入;气愤他没放好手机,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落在了别人手里;更气愤那个假装柔弱的心机婊,居然敢出言挑衅她!说什么“煌在洗澡,暂时没空接电话”,煌你妹啊煌!煌也是你能叫的?!
如果可以,她真想一巴掌挥过去,恃宠而骄也好,仗势欺人也罢,敢觊觎她的男人,必须打到你妈都不认识!
哼!等她生完两个小肉包就转战安家,到时候就拿心机婊开刀!杀鸡儆猴!
其实,早在安隽煌一遍遍回拨电话的时候,夜辜星的气就消了,她只是想晾凉那厮,不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吗?
再说,她也是有脾气的!这回不给男人点教训瞧瞧,下回他再让其他女人随便进房间那怎么办?
正所谓,有教训,张记性!
可是,当她看到那满屏不认识的陌生号码时,夜辜星简直哭笑不得,那个男人是有多任性才能这样无聊诶……
好吧,她已经原谅他的粗疏大意了!
现在这么多人知道她的号码,手机都快被打爆了,原本那张电话卡是绝对不能再用了,等明天换了新的再给他打电话吧……
一夜无梦,一觉天明。
今天是全国物理竞赛开幕仪式,集合地点在z市中心体育馆,来自全国各高校的参赛队伍陆陆续续签到入场。
正在这时,一个面色焦黄,头发凌乱,全身散发着汗酸臭的女生拖着行李箱,一跛一跛出现在体育馆门口。
没错,她就是坐了一天两夜火车,于今晨四点终于抵达z市的杨雨初。
这漫长的一天两夜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她在火车上跟一群农民工挨挨挤挤站在一起,甚至连脚都不敢抬起来,因为一旦抬起将再也没有位置让你放下!
那些农民工身上又脏又臭,还肆无忌惮往她身边靠,有人还把手伸到了她大腿根部,满口黄色笑话,丑陋的外貌,泛黄的斑牙,还有那淫邪的眼神都让她忍不住连连干呕。
接连站了五六个钟,她的脚开始水肿,发颤,她现在不敢奢望卧铺,哪怕有个座位也好啊!她又不想像那些粗俗的农民工一样席地而坐,往那走道上一趟,别人来来去去都从他们身上跨过,简直就是对人格的侮辱!
咬紧牙关,她又坚持了两个钟,但最终忍不住,跌坐在地,在那样的情况下,她不得不对现实低头,所有自尊、人格都比不上有个座位来得现实,哪怕是脏兮兮的地面。
就这样,她摇摇晃晃,醒醒睡睡,一次次咬牙坚持,终于在今天凌晨抵达z市!
在踏出火车车厢的那一刻,久违的新鲜空气扑面而来,她仿佛从地狱来到天堂,好像能够自由呼吸,望着白云蓝天也是一件弥足珍贵的事情。
那一瞬间,杨雨初疑惑了,她究竟想要什么?她究竟是为何而来?
参赛?报复?陷害?
她听了赵嘉楠的怂恿,放纵自己心里的嫉妒和不甘,为了给夜辜星一个下马威故意迟到,可是结果呢?
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害人害己!
从火车站赶到中心体育馆,半个钟的车程,一路上她想了很多,扪心自问,即便心里再不愿意承认,她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自作自受。
拉着行李箱,一瘸一拐走进体育馆,很多参赛队伍在队长的带领下纷纷签到进场,空旷的大厅人影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