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调转马头,一众的亲随,扬长而去。
唯有明道,不经意地回头——甚至算不得回头,只是一个侧面的眼神,仿佛带了一丝哀恳。
他显然认出了自己。
蓝玉致想,到底要不要揭穿他的身份?
看这样子,他应该是用了什么方法迷住了郡主,就如那些老套的故事情节,敌国的王子,为公主所救,从此,谱写一段超越世俗的恋曲。不然,慕容明道根本不可能躲过那么严密的搜捕。
但是,这种故事的发展结果,往往是王子利用公主,攻破敌国的心脏,颠覆敌国的政权。
这个幼稚单蠢的郡主,她把明道大概是视为了面首之类的。
要不要告诉葡勒?
她颇为踌躇。
好一会儿,才听到侍女问:“小姐……还去不去赴宴?”
她一愣,神思回来了,想起这个现实的问题。葡勒为什么忽然不让去赴宴了?难不成葡小姐是在假传圣旨?但是,她纵然再是刁蛮,如果葡勒不吩咐,她有这样大的胆子?
和葡勒虽然只是一个转角的距离,但是,此时隔着一道围墙,窗户都是关闭的,一如庭院深深,方知道什么叫做,一入侯门深似海。
葡勒,虽不称帝,实为君主,一切起居,宫廷,便威仪起来,再见他面,岂能像昔日菊花满园里那个随意隐居的闲云野鹤?
蓝玉致怔在原地,看天色暗黑下来。一点一点地,从地平线上没落,旷日持久的红,也消亡了。
一墙之隔,丝竹之声传来,是乐妓开始了舞蹈,演唱。她于二楼的小轩窗看出去,能看到花红柳绿的女人鱼贯而入。
还有石宣英,也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穿戴都是新的,消失了昔日的杀气,换一身月白色的衫子,满脸堆笑,看起来人畜无害,如一翩翩佳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