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立在岸边的黑衣人首领,也不敢置信地看着漂浮在水中的尉迟飞燕,喃喃自语道:“怎么……诸葛先生竟是会在……”
援军来到比想象中的还快。
原来今早,骁王便得了信儿,知道尉迟飞燕入宫去教习乐平公主去了。
他的这个妹妹是什么秉性,霍尊霆岂会不知?向来的吃软不吃硬。
当初她故意刁难着飞燕喝那满满一碗的烈酒,他未出手阻拦,便是希望飞燕不胜酒力,示弱一下,让他那刁蛮的妹妹失了斗气的意味,免了以后明里暗里再为难飞燕之意。哪成想,他却是不大了解那位“诸葛书生”,竟是硬气地拼了满满一碗的烈酒。
虽然醉酒的小燕儿娇憨得另有一番滋味,可是如此一来,那刁蛮的乐平岂会善罢甘休?被父王母后娇宠坏了的她可是什么混账都干得出来啊!
所以一早命人去尉迟府上送去了便条,言明自己一早回去宫中议事,让她且入宫晚些,等到中午时,他议事完毕会在宫门前迎了她一同进宫去见乐平公主。
哪知跑腿的小厮送回来的纸条上只写了一句:“盗贼何须君子貌?”
看来这查抄了丝绸铺子的釜底抽薪之举很是让尉迟小姐恼火啊!
小商妇果真是将钱银看得甚重!
骁王看了纸条笑了笑,心知这着了恼的小姐大概也是不会给大齐的二殿下什么面子了,所以商议完了国事后,便直接去了公主的行宫。
哪只这公主竟然老早便打定主意去了围场,而飞燕也随着她一同前往了。于是骁王便决定去为围场找寻她们。
当他来到猎场时,老远就看到了远处的那深红色的火柱子,便是浑身一僵。当年他围剿白露山时,有一次叛军就是利用了泓麟木点燃时的特性,来了个“狼烟”传信,两个山头的叛军同时发起夹攻,进行声东击西的分化之战,所以他对这烟雾印象甚是深刻。
这红烟……不祥!
于是他命行馆的驻军马上上马,快马加鞭地朝着冒红烟的方向奔去。行至河边时,恰好看到了抱着浮木上下漂浮的乐平公主他们。
在擅长泅水的徐威等侍卫的庇护下,她已经堪堪被推举到了岸边,在援兵的帮助下浑身湿淋淋的上了岸。
而他们口里的黑衣刺客,消失得无影无踪。
霍尊霆快速地扫视着四周,却没有发现尉迟飞燕的身影,立刻牵动着马匹带着几个人沿着河沿搜寻,越往前走,他的心里越沉,只因在前处乃是落差很大的瀑布断崖,若是被河水冲刷入内……
他不敢往下去想,只能不断地催促着脚下的马快快前移,终于在靠近断崖的石缝处找到了被冲得东倒西歪的尉迟飞燕,幸好她抱着的浮木卡在了石缝里,才堪堪抵住了湍急的水势。
骁王从马上接下了粗长的绳索,扬手挥舞,准确地将它套在了河对岸一处半残的树桩那里。命自己的下属拉直绳子,然后他跳下马去在腰间同样系了绳子,手扶着绳子,快速地跳进大河,抵抗着轰轰的水流,来到了飞燕的身旁。
这小妮子脸色被冰凉的河水激得发白,情况这般的危机,见了援兵前来,竟然也不喊,只是紧抿着嘴唇依然将全身的力气都用在攀附浮木上了,
直到霍尊霆的长臂牢牢地圈住了她的纤腰,那两只发抖的细胳膊仍然不肯撒手。
“松手吧,我会抱住你的。”骁王在她的耳旁沉声说道。
“手……发僵了,松不开……”飞燕试了试,懊恼地小声说道。
骁王闻言,想了想,低头便朝着她的湿淋淋的脸颊亲吻了过去。
河对岸便是站立的兵马,这番孟浪之举当真是不成体统,飞燕惊得一偏脸颊,俩手自然地便是松开要去推二殿下。
就在这时河岸边的侍卫们拉紧了绳子,将二殿下与飞燕一起拽回了河岸边。
上了岸时,骁王依然没有松手,高大的身体紧紧地圈住浑身湿透,曲线毕露的小燕子,直到伸手接过侍卫递过来的披风,将她密实裹住才松了手。
就在这时,有侍卫来报,下断崖瀑布下发现了两具偷袭黑衣者被淹死的尸体。飞燕闻言微微一震,当她抬起眼时,却发现骁王的一双厉眼正在不动声色地紧盯着她,似乎是要从她的脸上发现什么端倪……
这时,徐威一脸羞愧地向骁王前来请罪。
骁王阴沉着脸,直瞪着他。虽然心知他乃是公主的护卫,危机时刻自然是先要护住公主的周全,可是一想到若是方才他若是追赶得不及时,那么那小女子岂不是同那两个黑衣人一般,跌下高崖,拍死在水流之下……
就在他要动怒时,一旁的飞燕突然开口道:“徐统领你太过谦了,方才的情况实在是惊险,幸好你指挥有度,我们才得以脱险,何罪之有?”
徐威被她说得一脸羞愧,只觉得自己方才竟然大意,让飞燕一不小心独自飘走,差点遇险,当真是自己不配个“人”字,如今又听她夸自己指挥有方,当真是在嘲讽了。
恨不得钻入地缝的同时,艰难启齿道:“属下哪里是指挥有度,都是小姐……”
“行了,尉迟小姐既然这般夸赞,徐统领就不用太过自谦了。若不是你指挥有度,难道还是危急时刻忘了自己统领的身份,听了旁的不相干的人的指挥吗?”就在这时,骁王突然冷冷地打断了他的未出之言。
徐威看着他尖利的眼神,吓得吞咽下了未尽之言。
这场猎场遇袭的风波很快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