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以为自己是得宠的姨娘?
此一时彼一时,人也要识时务才行。
林妈妈不屑的撇撇嘴,不再多看二姨娘一眼。
天还未亮,京都城正宵禁,林妈妈派出去的婆子,仍未归来。果儿虽说伤不至死,可这样拖下去,结果到底如何,就未可知了。
只不过,二姨娘这一闹,白芷和墨荷几个大丫鬟,对这个小丫鬟,早已没有了半丝怜悯。
如今的情势清楚的摆在眼前,不是二姨娘倒霉,就是温瑾言身败名裂。这样严峻的局面,除了二姨娘推波助澜,更多的是果儿的冥顽不明。这样一个人,即便一开始发现她受伤,尚有些许同情,到现在,也都被消磨得干干净净。
温瑾言叹了口气,不再去想大夫是否会及时赶到的事情,在心里琢磨着见到大太太以后该说什么话。这件事她当然问心无愧,唯一担心的就是二姨娘倒打一耙,抓住她言辞里的漏洞,在大老爷和大太太面前给她致命一击。
“小姐,不好了!”一直在西次间看护着果儿的几个婆子面如土色的跑了过来,“方才那果儿突然睁开了眼睛,没等我们说话,她便挣扎着想爬起来,现在大出血,眼看着快不行了!”为了以防万一,屋子里不仅有之前跟着白芷一块去寻人的婆子,还有林妈妈带来的人。
温瑾言脸色一凛,望向林妈妈,“我到底年岁轻,见识少,此事还请妈妈拿个主意。”
“这事我们去看看就行了,四小姐您身娇肉贵的,看见那场景恐怕不好。”林妈妈对她的态度很恭敬,又瞥了一眼二姨娘,“二姨娘既然急巴巴来找我手下的小丫鬟,不如也一起去看看好了?”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二姨娘也不再同她客气,冷哼了一声,“我自然是要看看的,谁知道有没有动手脚。”
“我也陪妈妈一块去吧。”温瑾言缓缓说道:“也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妈妈没有拒绝,侧过身子,让开一条路,让温瑾言走在了前面。
一进屋子,便嗅见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再走几步,温瑾言几乎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方才还跪在她面前哭诉的果儿,已经正脸色苍白的躺在木板上,油绿色的外衫已被鲜血染红。腹部偏左的地方插着一把匕首,刀深没入腹中,只余下一个刀柄在外面。她的一只手上,鲜血已经干涸,垂在床侧。
温瑾言的目光落在那无力垂落的手上,扫过手心,心念微动。
“墨荷,你将果儿的左手手心扶起来我看看。”温瑾言柔声吩咐。
“是!”墨荷上前几步,蹲下身,轻轻托起果儿的手,将手心露在了众人眼前。
“你做什么?”二姨娘大怒,上前一步,作势要去拍开墨荷的手,却被白芷死死握住了手腕,她的脸色阴沉,语气低沉得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二姨娘,在这里,只有四小姐是主子,您是想越过四小姐不成?”
她看起来瘦削,想不到手劲却这么大。
二姨娘用力挣脱,却纹丝不动,憋得满脸通红,“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指手画脚!”
从前,她们这些姨娘,见了大太太身边的大丫鬟,不知道多谄媚。很多时候,一个府上的姨娘,还没有主母身边的大丫鬟有体面,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白芷动也没动一下,甚至是有些粗暴的抓着二姨娘纤细的手腕不松手,“我也无意冒犯姨娘,只不过,身为人仆,就该为主分忧。二姨娘再三挑衅四小姐,无根无据,血口喷人,我们做丫鬟的,如何能坐视不理?”
“说起来,二姨娘见了我们四小姐,也要自称一声奴婢。”青柳讥笑道:“如今墨荷姐姐不过轻轻碰了一下果儿的手,二姨娘便坐不住了,也不知为何如此心虚?”
“你——”二姨娘正欲发作,见满屋子的丫鬟婆子目光都朝这边往来,忍了又忍,冷笑道:“等到天亮以后,我自会去老爷面前好好说道几句,如今这府上主子不成主子,下人不成下人,谁都敢跳出来瞎嚷嚷了。”
“姨娘说的是。”青柳眉梢一挑,嘴角翘起,浮上一个灿烂的笑容,“主子的确不成主子,不然,怎么被人五花大绑送回屋呢?”她说着,轻声笑了笑,“下人也的确不成下人,大半夜的,就敢打扰主子歇息。”
二姨娘脸色大变。
宝珠去找她的时候,虽然说清了来龙去脉,可当时宝珠并未跟着温瑾瑜回屋,而是被林妈妈有意隔开了。等到她找到间隙跑出来时,温瑾瑜早已被婆子看守着,她根本没有机会接近,是以并不知道温瑾瑜被绑的事情。
“你说什么?五花大绑?”二姨娘先是错愕,随后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恨意,“她可是府上的三小姐,居然有人敢绑小姐,其心可诛!”她说这话时,目光未从林妈妈身上挪开过。
谁知道,林妈妈只是笑了笑,漫不经心道:“不过是小丫鬟随意诌了几句,二姨娘不必如此大惊小怪,又与三小姐有何干系呢?”
二姨娘嘴角微嗡,踉跄的退后了几步,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也想请林妈妈做个见证。”温瑾言冷眼旁观了片刻,终于出声,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您瞧瞧,这果儿的手,可有什么不对的?”
刹那间,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被墨荷捧着的那只手上。
林妈妈盯了片刻,目光微闪,“她手心全是血,虎口那条线上,却干干净净……”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