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都不受控地想要摁下接听键,却每一次,都在最后时刻将手拿了回来。
心里不是不难受的。
晚上没有他的怀抱,辗转一夜,都难以成眠。
可是,她也有她的坚持,她的骄傲。
他那一句她的工资不够给他买一件礼物的话,的确让她很受伤,很受伤。
阳光有点烈,她轻轻地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睑,还没来得及驱散那最后一丝光,就感觉到头顶一凉。
像是有什么东西遮住了一样。
睁眼,便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纪北辰。
换上白大褂的他跟前天又有了很多不同,看上去更加书生气息一些。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温和出神,“晒黑了怎么办?”
秦汐一愣。
纪北辰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将手中的盒子递到她面前,“上来吃个冰淇淋,发现你也在这里。请你吃。”
他手里分明是拿的两盒。
以后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事,秦汐也不好戳穿他,将冰淇淋接了过来,“纪医生,以后请多多关照。”
海归,以前又是学霸,他的医术一定在自己之上。秦汐从来都是好学宝宝。
纪北辰低低一笑,带了几分玩味,“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秦汐:“啊?”状大大扛。
这下换她诧异了。
“大一的时候,海州大学医学院解剖室,那天晚上停电了,你一个人在里面哭----”
“是你!”
秦汐惊呼。
她说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这人眼熟了!
大一的时候,她曾经因为一个解剖问题没有搞懂,所以晚自修结束就顺便去了一趟解剖室想把白天的实验记录再看一次,谁知那天晚上居然突然停电了!
偌大的解剖室里只有她和几具尸体,还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她吓得直哭,往门边摸索也摸索不出方向。
直到门外传来一声问询,后来便来了一个人,点着蜡烛将她带离了教学楼。
逼仄的楼梯,浓墨的黑夜,还有当时那个人的温暖手掌.......
从头到尾,他们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
他见她全身都在颤抖,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那一刻,无关风月,却很温暖,很让她有安全感。
后来下楼之后,他吹灭蜡烛离开,没有留下姓名,只留给了她一个模糊颀长的背影。
没想到,居然是纪北辰!
可是,他又是怎么认出自己的?!
纪北辰伸手进自己的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个物件递到秦汐面前,“你的学生证。”
丢了四年的学生证,此刻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里。
纪北辰笑了笑,“我当时急着出国,就交代室友把这个还给你,结果我上月回国,发现我托家人保管的那些物品里面居然还有这张学生证。”
照片上的她才十八九岁的模样,很青涩。
秦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的确是丢了一张这个东西,没想到会是在那天晚上丢的。
将学生证拿回来放进自己口袋里,她道了一声谢。
纪北辰很温和,“不客气,干嘛大中午地跑到这里来晒太阳?心情不好么?”
秦汐身边很少有异性朋友,委屈了一个周末的心,被他这句话带得更加有些委屈。
心防微微卸下,她试探地开口,“纪医生,你对女性结婚之后坚持工作,有什么看法?”
纪北辰微怔。
目光触及到她手指上的婚戒,微微闪了闪,“你结婚了?”
“是啊,闪婚,早婚,我赶潮流,”秦汐很坦然地笑了笑,“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纪北辰轻咳一声,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掩住自己一腔情绪,“我尊重我另一半的任何决定。”
“是吗?那你的另一半,一定很幸福,”秦汐由衷地生出一丝羡慕。
要是裴锦川也这么想,那该多好.......
纪北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也没有告诉她,其实,他还是单身。
风静静地拂过天台,带来一波一波的热浪,他手中的冰淇淋还没来得及吃,就已经融化了。
纪北辰起身,“我先下去准备下午的工作,你先休息吧。”
“好的,谢谢。”
风过,无痕。
天台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呆呆地将那一盒冰淇淋吃完,然后才下楼,准备下午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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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下班时间一到,裴锦川准时合上面前的文件夹,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起身。
周一了,他的裴太太也该回家了。
再这样下去,外婆都要看出端倪了,再说晚上没有她躺在自己身边,他真的很不习惯。
刚刚把车子停在医院门口,裴锦川就看到了从里面出来的莫云哲。
“哟,那阵风把你吹到妇产科来了?是月经不调,还是rǔ_fáng胀痛啊亲?”,他吊儿郎当地看着裴锦川,“还是要打算结扎?”
裴锦川:“......秦汐呢?”
“还在原来的科室,你别说我不听你的,她自己坚持不换岗,我也不能用强的不是?”
裴锦川皱眉,露出一抹不赞同,“我会说服她的。”
“这两天闹别扭了吧?”,莫云哲抬肘撞了他一下,“我就说你小子有求我的时候,想不想听听她最近的行情?”
“你说。”
莫云哲也不卖关子,“你老婆这一年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