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雨宁被事务所的一行人团团围住,缠着她问东问西,最多的无非就是她跟张浩天到底什么关系,他又是什么来头。她被问得不甚其烦,却不能杀出重围。最后还是陈姐救了她,暂时遏止了这帮扑食的饿狼。
她站在办公室前喝茶压惊,对陈姐道了谢,又看向那扇紧闭的办公室门,不知道张浩天此行为何。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办公桌上的手机突兀的响起来。她后颈一麻,竟然是韩老太太!她几乎把这茬给忘了!犹豫着要不要接,或者找个借口推掉算了。
“雨宁啊,不好意思,今天晚上奶奶临时有事,所以不能跟你吃饭了,在这里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啊。”
穆雨宁原本闭着眼。此时却瞪大眼,嘴角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不过还是很矜持的压抑着:“没事,韩老太太。你太客气了,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吃饭,你的事情重要。”
“你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明天我就让绍宇去跟你赔个不是。”
“不用不用。”不给穆雨宁任何拒绝的机会,韩老太太已经不由分说的挂了电话。
穆雨宁的额角有些头疼,算了,躲一时是一时。
张浩天也正好从苏子墨的办公室出来,径直朝穆雨宁走来,她习惯性的后退了一步,使得张浩天的手落了个空,不过他并不介意。而是微笑着说:“丫头,带你一起回家?”
回家,多暧昧的字眼啊。他原本就是一个发光体。此时办公室许多女同事的眼睛都放绿光了。穆雨宁头皮一阵发麻,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笑着摇头。
“无故旷工要扣工资的。”她说,“你先走吧。”
苏子墨跟着道:“如果张经理有兴趣,我可以叫秘书多给你泡几杯茶。”
“那倒不用了,我只想喝雨宁亲手泡得茶。”
穆雨宁气极,用力的踩了他一脚,张浩天吃痛,眉头一皱,已经被她抓着胳膊拉了出去。
张浩天也不恼。跟上穆雨宁的脚步。
“丫头,如果你一辈子这么拉着我就好了。”
穆雨宁一噎,在门口就松了手,抱胸生气的质问:“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你对苏子墨说了什么?”
“生气了?”他凑近她。
“没有,我只是不想让同事误会而已。”可以想见里面到底窃窃私语成什么样子了。
张浩天收起了玩笑的面容,一本正经的说:“他们误会什么?别忘了你现在是个单身女人,你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他字字犀利,穆雨宁有些眼灼,却硬生生的迎接他的目光。
最后,还是张浩天先妥协:“好了,跟你说对不起,我来找苏子墨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与你无关,你放心吧,”他摸了摸她的头发,“进去吧,外面冷。”
“那你也走吧,不要等我,我可以自己回去。”
张浩天扬扬眉,笑了笑:“知我者莫若丫头也,好,那我先回去了。不过丫头,我希望你明白,我是认真的。”
送走了张浩天,穆雨宁才折回办公室。
没想到苏子墨还站在她的办公桌前等她:“穆雨宁,明天下午三点跟我出庭。”
他们准时来到了法院。案子如期开庭。
苏子墨和穆雨宁坐在旁观席上,静静聆听着审判。赵敬轩则坐在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身边,她半垂着脸,看不清真切的容貌,不过隐隐能从她紧握的双手中看出她的担忧和紧张。
这是一起检察院提起的公诉案件,为站在铁栏杆后辩护的律师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毫无悬念,判了死刑。
那个白衣女子当场便瘫软在位置上,幸好赵敬轩扶着她。
被判死刑的男子叫吴江,此刻正抓着铁栏大声的疾呼:“姐,救我,姐,我不想死,姐,救我……”
那个白衣女子站起来想冲上去,却被赵敬轩一把拦住:“吴静,你冷静点。”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吴江被带下去。
穆雨宁看着他最后绝望而哀恸的眼神,叹了一口气。少不更事只是借口,任何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木介何亡。
步出审判庭的时候,苏子墨就被赶来的吴静缠上了:“苏律师,我求求你,救救我弟弟,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我求求你。”女子声泪俱下,要不是赵敬轩拉着她,恐怕早已跪在了地上。
苏子墨拉起她:“有话慢慢说,别这样。”
穆雨宁也跟着上前搀住她的胳膊:“是啊,小姐,你先起来。”
“吴静,你别这样,苏子答应了就一定会救他的,”赵敬轩的话似乎安抚了她,她狂乱的状态渐渐平复下来,却是一脸心痛和无可奈何。
“苏律师,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求求你,帮帮他吧。”
作为一名资深的律师,苏子墨早已看惯了家人这样那样的哀求,但他绝不会被高涨的情绪冲昏了头脑,只会淡定而坦然的说:“我会帮他上诉,尽力而为。”
吴静只能激动的哽咽。赵敬轩始终陪伴在她左右。穆雨宁心想,这就是他不能说的原因吧。
她不喜欢来法院,因为到这里必定等着一场庄严的审判,不管结果是好是坏,总有人要伤心。苏子墨也曾经说过她即使做了律师,也不能做一名优秀的律师,因为真正优秀的律师是不能存任何恻隐之心的。就算知道委托人是错的,他们也要尽最大的努力去争取。
吴静一直跟着他们出法院门,一路上对苏子墨千恩万谢,穆雨宁始终跟在他的后头,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