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李月娥便跑到了霍昆的医馆,外面早站了两层的士兵,不少百姓都在指指点点,不知道这医馆出了什么事。
李月娥看了看外面守着的兵。有赵匡胤的人,也有李英的人。李月娥对李英的部下还认识几个,也没打招呼便要进去。有士兵过来拦着:“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去。”
李月娥眼睛一瞪:“我要找霍昆老头看病,你们都拦在这儿,是想让我病死?”
一旁李英的部下自然也认识李月娥,看李小姐发怒了。赶紧过来打着圆场:“这是李大人的千金,拦不得。”门口守卫的看了看李月娥,这才极不情愿地把她放了进去。心里却极不畅快,说话如雷怒震,丹田十足的样子,哪里像个病人?来估呆亡。
霍昆看李月娥进来,忙问道:“我的小姐啊,你可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来了这么些人,吓得都没人敢来看病了。之前的病人也进不来,没法继续诊治。你这可叫我怎么是好?”
李月娥看着霍昆。也没了法子。守卫的这么多,可怎么才能把霍昆带出去而不被发现呢?昨晚那招是肯定不行了。李月娥来来回回走着,却没什么主意。
霍昆看李月娥不说话,只好坐了下来扶着额头:“你这来回走得我头都晕。”
李月娥也一屁股坐了下去,有些懊恼:“这么多兵,可怎么带你出去。可不带你出去,桃姑娘还剩两次针,可怎么办?你说说这赵大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这不功亏一篑吗?桃姑娘的病可怎么办?”
霍昆看着李月娥发笑:“你还给他们操心?你先告诉我,我什么时候能出去?赶紧去求你爹啊,他整天在乾州独霸一方,现在不正是他发挥的好时候?”
李月娥瞪着霍昆:“又想让我扯你胡子?”霍昆忙伸手把胡子护着。( 到做到,以前还真被她揪过胡子,怪疼的。李月娥愁眉苦脸:“我爹这回也不灵了。是那赵大人要看着你,逼着桃姑娘他们现身。唉,这可怎么办?桃姑娘怎么办?”
霍昆蹙了蹙眉头,低声道:“要是这个事,倒也不是没办法。”
李月娥眼睛发亮:“什么办法?”
霍昆咳了两声,拈须道:“我有个弟弟,和我一同学医,同一师门,医术还在我之上。只是他闲云野鹤惯了,不像我愿意老老实实开个医馆在这里治病救人。他整天到处跑,但也正因为如此。见了更多的疑难病症。医术更为进益。所以我虽然不能出去给桃姑娘诊治,但如果找到他,继续剩下的两次施针,也绝无问题。”
李月娥先是猛地高兴了一下,片刻又柳眉倒竖:“好你个霍老头儿,你也说他整天到处跑,你让他们去哪儿找他?”说着凑到霍昆跟前,扯着他胡子道,“再不说个正经法子,我真扯了。”
霍昆忙道:“我说的就是正经法子。平日他到处跑,但现在是大年初一,正月里他一定在家的。到他家里找他便是。”
李月娥这才高兴起来,放开霍昆道:“那太好了。他家在哪?远不远?”
霍昆揉了揉被李月娥扯疼的下巴,走到桌前,把纸笔铺开,道:“不算远。在越州。万春堂的霍仲,一打听便知。( 封信,把桃姑娘的病情、诊治方法都告诉他,他一看便知。剩下的两次针,便不算什么了。从这里到越州,也不过是两三天的路程,赶得紧一些,两天一夜也就到了。来得及。”说着开始写信。
李月娥的心放了下来,这个法子也不错。如今的情形,她的确没能耐再把霍昆弄出去了。既然霍昆说那两次针由霍仲来施,那个霍仲应该医术还过得去。李月娥等霍昆写完,赶紧把信揣进了袖子里。一刻也没有耽误,冲出了霍昆的医馆,坐着马车向城东南赶去。
走到了半路,李月娥聊起马车的帘子四处看了看,方才在乾州城里不觉得,现在跑到了郊外,人烟稀少,跟在他们后面的那两匹马便格外显眼了。糟了,李月娥心里懊恼,不知道是赵匡胤还是父亲的鬼主意,竟然还跟着她。
李月娥在马车上飞快地想了想,眼看着马车到了一处山涧,前面就是几条岔路,这里有一汪不大的水面,冬天已经结冰。李月娥下了马车,跟着她的有一个丫鬟,两个随从,还有一个车夫。都是她信得过的。李月娥把信交给了其中一个随从,命令他从小道赶去怀安寺把信交给赵匡义,再告诉他去越州万春堂找霍仲等事宜。
那侍从从一旁的树林里偷偷地向前去。李月娥走到那片水边,先是用力呼吸了几口,接着便开始在湖边甩了甩胳膊,踢了踢腿。跟着的那几个人有些纳闷地看着李月娥?赵大人吩咐跟着这姑娘,之前还风风火火的,现在怎么倒像来这里郊游了?
眼看着李月娥舒活完筋骨,在湖边跳起了舞,那几个人不由跟着李月娥的舞看得专注。这趟跟差真不错,这舞姿,平日还真没见过。只是大正月初一,也怪了,这姑娘不在家呆着,竟然跑湖边跳舞。
足足看李月娥跳了一个时辰。李月娥才停了下来,披了披风,又上了马车。等了又约莫有一个时辰,方才的侍从回来了,低声告诉李月娥道:“已经送去了。赵匡义大人让谢过姑娘。桃姑娘让把这个给姑娘。”说着递给李月娥一个东西。
李月娥伸手接过来,一个剪得怪丑的牡丹,不由唇角挑了起来,这是小桃的手笔。看来信是的确送到了。李月娥整个人都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