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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痛的伤,要用最坚强的笑容面对;最丑的疤,要用最美的蝴蝶结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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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洞,它存在于最黑暗的地方,塞满了痛苦和不堪。
夏苒以为。她把黑洞留在了那个叫“西源”的小镇,连同着那个叫“苒苒”的姑娘一起埋葬了。
可突然出现的西源故人却无情提醒了她,那黑洞一直紧紧相随,还有她身上所背负的那些不能被别人所理解的东西。
她特意请了一天假,回到了“西源”。她熟悉这些所谓亲戚的作风,为了不让他们再来打扰,最好主动配合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她离开了这个地方九年,只有清明的时候才会回来给妈妈扫墓,然后就匆匆离开。这个地方没什么可值得她留恋的,而那些过去,也没什么值得回忆的。
可这一次,她不得不走在熟悉的街,熟悉的巷。甚至面对很多熟悉的人。没想到,那些左邻右舍竟还记得她。他们窃窃私语的样子、又震惊又好奇的样子,和过去没有两样。
没想到,过了九年,她还是这镇上的名人,是他们嘴里的故事。斤私豆巴。
夏苒没理他们,直接去了堂叔的家。在她的记忆里。堂婶是个善良又老实的家庭妇人,没什么坏心可也没什么主见,在堂叔面前一直过地很卑微。
突然就这样见到夏苒,堂婶把她当作离家多年的孩子热情招待。其它的亲戚陆续纷纷赶了来,不出所料就直奔那老屋的话题。
夏苒从不在乎什么老屋。那个像恶梦般存在的地方,对她来说就像是诅咒,推倒了更好。
见她不摇头也不点头。圆滑的表姑趁机就把高帽戴了过来:“夏苒啊,想通了就好,我就知道你是识大体的孩子。”
院子里的树荫下,夏苒暗暗地扯了扯漂亮的嘴角。识大体?!他们都拿住她短处了,她能不识大体么?!
她看着面前这些殷切期盼的面孔,只感到恶心而愤怒。这个家族的人,果然是血脉相连,自私自利、势利丑陋如出一辙。
“字我会签的。”夏苒咬着牙说,“但是我有条件。”
“放心,协议里白纸黑字写清楚,你妈妈的坟可以永永远远呆在我们夏家的土地上。”堂叔倒是了解她。“绝对不会成为无主孤魂。”
“好,现在就签。”夏苒也爽快地表态,然后就睁大眼睛记下他们此刻那又欣喜又兴奋的势利表情。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拿协议来啊。”表姑迫不及待地催促,可那最火急火燎的表叔却一拍脑袋说,“这可怎么办?我以为这丫头没这么轻易点头,所以一直没去镇长那边领那个协议。”
见堂叔和表姑不约而同地黑脸,夏苒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准备好了再通知我。”然后就起身离开。
“不行,你不能走!”表叔面目狰狞地跳起来拦住她去路。“你......你要是反悔了可怎么办?不行,你在这儿住几天,签了字才准走!”
夏苒不客气地拧眉瞪他:“你敢软禁我试试。”
“老二,滚回来。”堂叔气鼓鼓地发了话,然后面无惧色地说,“这孩子最在乎的就是她妈妈,她才不会愿意看到她妈妈连个归宿都没有。”
夏苒转身回了他一个冷冷的笑,关于这一点,他不用三番四次地拿来威胁。
出了堂叔家,夏苒去了妈妈的墓地,它就在小镇西边的山上。每年清明扫墓的时候,她都会带一束雏菊作为礼物。而这一次在计划之外,所以没时间去准备,只有帮妈妈拔拔坟头上的野草,再陪她坐上一会儿。
妈妈死的时候,只有一堆黄土,连这坟前的石碑,还是三年前她才帮妈妈立的。那时害怕自己记不住坟的位置,她特意去找了棵梨树苗栽在坟的旁边。
妈妈说过,最想在院子里种棵梨树。在梨花飘香的院子里干活,心情都会特别好。她没有想到,自己从未管过这棵梨树,可它现在已经枝繁叶茂了。
梨花也许已经开过了,可惜她从未见到过。
只要站在树下,她就能感觉到妈妈的气息,仿佛妈妈的灵魂并未离开。她轻轻地抚摸树杆,想要把满腹的委屈和愤慨都告诉给妈妈听,可妈妈真的还能听到么?
妈妈活的时候受尽了欺辱,死了好不容易有这一方静土,她坚决不能让他们再一次破坏。若有人说她懦弱无能,她也认了。
启程下山的时候,她看见一行穿着道袍的人抬着祭祀物品往上攀爬。远远地看,就知道那是一场盛大的法事,铃声鼓声讼读声,还有那紧随着队伍的浩荡人群衣着肃穆,神情严肃。人群的最前方,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被一男一女搀扶着行走,眉宇之间带着沉痛和隐忍。
夏苒的脚瞬间就像绑了千斤巨石,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老人身边那个男人。他竟然会出现在这样的画面里,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她看着他们进了那座大牌坊的园子里,那是黎家的私人墓园,也是他们的祖坟所在之地。黎浩辰曾对她说过,他绝对不会迈进这墓园一步,他永远也不稀罕在这里面留下自己的名字。
可如今......
夏苒顿时觉得有些可笑,这世上没有不变的事,更没有不变的人。如果这世上真有什么永恒不变的,也许唯有“不公平”这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