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鲜血滚落下来。(
利刃反射着寒光,洒落着鲜血再次用力的刺下来。
凌天悦睁开醉意朦胧的眼睛,便看见一只染血的手握着利刃,带着凌厉的劲风直接刺向心脏,来不及思索,她用手撑地,极快的朝旁边闪开,堪堪躲过了袭击,便听见衣服被划破的声音,分外刺耳,在这装饰着暖色的暧昧的屋子里。
剧烈的疼痛传来。凌天悦下意识的摸了把自己的左臂,都是热乎乎的鲜血,才知道自己刚才早就挨了一刀。
她不禁有些头大起来。上次成功运粮回家,她可是风光无限,凌如兰可是凄惨无比,据说她走后没多久,嫡姐身患剧毒,痛不欲生,爱她的正夫将毒引到了自己身上,正夫吐血而亡,她活了下来,真是感动了不少人哪!
故事的真实性有待商榷,不过既然已经给凌如兰教训了,她也懒得继续追究下去了,若是凌如兰还敢对她有什么下三滥的招数,她凌天悦十倍百倍的还过去!
拿着凌傲柏给的一万两银票,凌天悦安抚了上次运粮死者的家眷,在外面置办了一处大宅子,然后过上了流连青楼、坐拥和调戏美男的美好生活!
日子那叫一个惬意!
可这舒服了没几日,怎么又有人不要命的来送死?
若不是她酒量差,自恃武功高没有防范之心,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挨了一刀?
疼痛早已让凌天悦瞬间清醒。面前眉清目秀的少年手持利刃,满脸悲愤,外复杂,稍稍犹豫,便又疯狂的冲了过来。
“我杀了你!!”少年没有章法的朝着凌天悦劈头就是一刀,几缕青丝被砍断,纷纷扬扬落在地上。
凌天悦侧身避开,选好角度,飞起一脚,少年被踹到在了地上,利刃也脱手飞到几米之外,他挣扎着想去拿,凌天悦上前一步,狠狠的将他踩在了脚下。
凌天悦一边扯下衣服上柔软的棉布迅速为自己包扎,一边又在前身留下的记忆里细细搜索一番,想了半天,脚下的这个人一点儿印象都没有。而且看样子一点儿武功都不会,柔柔弱弱的不像个杀手。
“你是不是认错了人?”回忆半天,凌天悦终于吐出了一句话,好奇的打量着在脚下挣扎的人,也不轻易的放松。
少年见看见她困惑的目光,眼里透出绝望,咬牙切齿道:“别在这儿假惺惺的了,你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认识你!”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怪谁呢,只怪自己傻,那么轻易的喜欢她、相信她。
凌天悦微微皱着眉头,有些不屑道:“哦?你倒是说说,我是杀了你的父母还是抢了你的银子?”这个记忆是不是不完整啊?凌天悦有些怀疑了,先诈下看。
“你毁了我的清白,这难道还不够吗?”少年的反应更加激烈,模样十分狼狈。
凌天悦看他的眼神不像是说谎,犹豫了下,便喊了声:“静雪,你给我进来!”
“小姐何事?”目光淡然的静雪飞身过来后,见到小姐裹着棉布的胳膊,踩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少年,以及带血的利刃,眉头皱了皱。
“你认识他吗?”凌天悦俯身,抬起少年的下巴,让静雪可以看清他的脸,那眼里的不甘和倔强,倒是让她脸上露出了欣赏的神色。
静雪淡淡的扫了眼,公式化的答道:“小姐,这是八个月前在诗会结束后和你喝酒的公子。”小姐酒后的事情怎么老是忘记呢。
凌天悦楞了下,经她这么一提醒,貌似脑海里有那段记忆,只不过朦朦胧胧不怎么清楚。她脚下的力度放松,再次确认:“只是喝酒了?”
静雪尴尬,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喝完酒你们去了同一间房,干什么我也不清楚了。”小姐为什么要当着这位公子的面直接问啊,她该如何回答,撒谎她一向都不擅长。
这里轮到凌天悦尴尬了,她的记忆里,前主只是个fēng_liú的纨绔少女,流连青楼,可从不碰良家美男。她这是保住自己的伪装,不想成为嫡姐的眼中钉、肉中刺,眼前的情形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妓、子吧?”凌天悦弱弱的问,她猜测前主是不是夺了这人的第一次,所以引来了祸端。
静雪默默的将头转向一边,小姐的这个问题可真白痴。
少年听见她这句话,就疯狂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是啊,我今日终于沦为妓、子了,你是不是很满意?”
他的笑容已经让凌天悦有些毛骨悚然了,再看到他投来的怨恨目光,更觉得悲催了。才逍遥几日就要处理前主的烂摊子,这生活是不是太扯了点儿?
“我们可能有些误会。”凌天悦虽然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忽然感到理亏起来。她的脚落在一旁,蹲下身子,勉强挤出一抹友善的笑容,“你的胳膊脱臼了,我帮你接一下,忍着点。”
少年的目光里刚有了困惑之色,便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使得门外的人都禁不住流露出叹息的神情。
“现在没事了,”凌天悦颇有几分无奈,“我替你赎身,先跟我走。”那双眸子看起来透亮干净,一点儿不像是在青楼生活的人。她捡起了那把匕首,放在身上,“小孩子少玩儿刀。”说完率先走出门去,静雪微微吃了一惊,迅速跟上。
凌天悦见那少年还没愣在那里,声音提高了几分:“到底走不走?”他还是低头站在那里,凌天悦只好折回去,问:“怎么了?”
少年呆呆的看了她一会儿,说:“我需要个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