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闹归打闹,夜已深时大家还是一个个的睡下了。
無良也躺了下来,双手抱着脑袋,却没有睡着。無良不由得摸了摸,心想还真是世事无常,明天这脑袋也许就不再是光头了,想到这里無良还真是有些许的期待。
無良扭头看看缩在旁边角落里的小無争,早就沉沉的睡下了。说起来自己对这小家伙真的是十分舍不得。自己是武功差,他是年纪小,阴差阳错却是这座老寺和自己关系最好的难兄难弟。無争可爱,自己走后寺里疼爱他的师兄师伯不会减少,可果真离开之时心里却是万分的不舍。
可奇怪的是,今天自方丈宣告到行礼回房,这小家伙没跟自己说过一句话,回来倒头就睡,就连刚才和众师兄掏心窝子的时候这家伙也在睡。按理说,他俩日夜厮混在一起,無争应该特别舍不得,抱着無良大腿嗷嗷大哭都是有可能的,可偏偏对無良的离开最为冷淡的两个人,一是师父,二是無争。
無良转回头,直挺挺的躺着,继续瞪大着眼睛盯着房顶看,这是他在紫阳寺的最后一个夜晚。
不知不觉中,無良也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無良感觉自己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日行千里,草原,鲜花,山林在自己的眼前飞驰而过,他急匆匆的爬到紫阳山顶那个最初的山洞,那个一直藏在记忆深处属于他和小荷叶独有的地方。無良知道自己马上要离开紫阳山,去到一个未知的大城市,他急急忙忙的想和小荷叶报告这个消息,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小荷叶只属于五岁的無良。
当無良踏进山洞时,小荷叶果然在山洞等着他,她背对着無良,乌黑的长发已然及腰。
無良既是欣喜,又是不舍,准备向小荷叶告别。他告诉小荷叶一定要等自己三年,三年之后無良必然回来。
小荷叶应了声,转过头来,大声吼道“臭流氓!我要杀了你!!”
無良定睛一看,不知为什么眼前竟是方薏一愠怒而发抖的模样。
阿弥陀佛,怎么会是她?!
無良一惊,立马醒来,幸好只是个梦。無良轻轻闭上了眼睛,长舒一口气,刚想要擦擦因做恶梦而大汗淋漓的额头,却突然发现,事情很不对劲!
無良发现自己真的在日行千里?!只不过此刻他正被一个人背在身后!
是谁?!要干嘛?
無良一下子打了个激灵,一下子完全清醒了!
那是个男人,着黑衣。無良只感觉那男子身材很是魁梧,一只手揽着無良的腰,稳稳地把他按在自己宽厚的背上,双腿健步如飞!身上因练家子而气势磅礴,深不可测。
究竟是谁?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無良被人劫走了,而且在这么多人住在一起的房间中,轻松带走自己却不惊动别人?还是大师兄他们已经?……
黑衣人显然察觉到無良已经醒来,不由加快了脚步。無良管不了那么多了,决定点下手为强。
無良牟足了劲手肘直接砸向了黑衣人的脑袋,这一下可谓是势大力沉,若砸中黑衣人不死也要喝一壶!
可没想到黑衣人急速做出了反应。他看都没看,右手快如闪电,一把稳稳抓住了無良的手肘,微微一顿,握住無良手肘的那只右手以一个十分诡异的角度快速向上飞去,反手掐住了無良的喉咙,無良瞬间感觉血往上涌,发不出任何声响。渐渐地眼前一片漆黑,意识开始有些模糊。黑衣人手微微一松,無良稍感恢复,黑衣人闪击無良脖颈后处,無良再一次晕了过去。
無良再次醒来时,整个人前趴在地上。他动了动手指头直感觉嘴里很干,脖颈酸疼。睁开眼一看,这地方自己还真没见过,室内周围一片漆黑,只有眼前点了一支小烛,摇摇欲坠。这里不像是杀人劫货的山寨,更像由书房改成的密室!
無良翻了个身赶紧坐了起来,一脸警觉的环视着四周的布置。
“你醒了?!”一个十分苍老的声音传来。
無良吓了一跳,赶紧顺着声音瞅向他的主人。在不远的那个黑暗的角落里端坐着一位老人。
無良不由得向前探了探身子,希望看的仔细些。
那里竟坐着一位老僧!像一尊老佛一样盘着腿一动不动,就跟圆寂了一样。老僧已然十分的苍老,须眉皆白。雪白的眉毛长长的垂到了膝盖的位置,长长的胡子稀稀松松,乱糟糟的的不知多久没见过天日了。他一身青灰的僧袍破破烂烂的但十分的整洁,枯瘦的身躯像根枯柴早就没了养分的滋润。渡元方丈已经够老的了,可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老僧比渡元方丈还要苍老几番!
“敢问老前辈是?”無良感觉这枯瘦的老头子并不是那个劫走自己的那个男人,不由好奇的问道。他十分想知道正做着春梦的自己是如何到了这个地方!
“‘無’字辈的小徒吗?”过了好久,老僧缓缓地问道。
“正是!”無良恭敬的回道“老前辈莫不是‘渡’字辈的师祖?”
“哈哈哈哈!”老僧费力的大笑了起来“渡元这小家伙果然没提起过我啊?”
“啥?!”無良差点栽在地上,眼前这老头竟然叫渡元方丈小家伙?吹牛的吧?
老僧显然看穿了無良的小心思,眼中精光微闪,稳稳答道
“老衲,法号悲炎!”
“等一下!”無良大叫了一声,一巴掌拍在脑门,眼睛咕噜噜的打转“渡,延,悲…悲?悲!您是悲炎老祖?!”
乖乖,渡元方丈的爷爷辈的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