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语气比方才倾轧而出的杀气还恐怖。 [
杀气浓烈至酣也不过是头点地。
可是孔文君的话语,是直接冲进了他们的脑海,撩拨着他们的神经让他们好像真到了地狱中。
方才孔文君那一剑,只是让大半部分人失去了反抗的力量,让他们扑倒在地,只能无助地抽搐着。
而现在他这句话,却让所有的人失去了力气,就算此时身上没半点伤痕。
站立的力气,言语的力气……他们颤.抖着,跪了下来,又扑倒在地上。
他们只有耳朵能听着,鼻子呼吸着,还有脑中浸入了似真似幻的想象中去。
又怎是幻觉?
地狱的火焰在疯狂燃烧着,他们本是强横的修士,这时候却被捆绑在了烧红了的铁柱子上。皮肉被炙烤着,好像很块皮肉就不是自己的一般。
疯狂惨叫着!
一只狰狞着獠牙的小鬼在他们眼前呼喊跳跃着,拿着拔舌用的铁钳在眼前晃悠,小鬼喷吐出来的气息腥臭无比。这时候小鬼停了下来,拿着铁钳就对准了一个阐教七十二贤,然后就将他的舌.头生生地拔了出来!
一声绵长痛苦的惨叫声。
还不是一下拔下,而是拉长,慢拽……那其中的痛楚又有多强烈。
最可怕的还是行刑的只有一个小鬼,那小鬼是一个拔好了,让那舌.头长长地耸拉到地上。那副场面,还有似乎还在周围缭绕的惨叫声,就让还没有被行刑的七十二贤惧怕又多增加了一分。
一个拔好了,别人的惧怕又加一分。
又一个拔好了,其他人的恐惧又多了一分!
直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那恐惧累积到了极点!
“啊!”
第一层,拔舌地狱;第二层,剪刀地狱;第三层,铁树地狱……第十七层,石磨地狱还有最后的第十八层——刀锯地狱!
十八层地狱他们一个个地尝了过来,是真的还是假的?可是那疼痛和恐惧又是如此的真实。
等他们都崩溃到极限时,孔文君的身影竟然在他们面前缓缓走来。
恐惧又攀升了!在他们的眼里,孔文君根本比地狱还要可怕!
他们想逃,可是却全身无法动弹,恐惧在发酵,他们后悔和孔文君为敌,那后悔在烧灼着心神。
“怎么样,地狱的滋味还不错吧?”孔文君的声音倏然而止,却不是从在他们身前的孔文君传来,而是在虚空之上。
一个恍惚,他们又回到了现实。
茶馆,四散纷飞的木桌,他们好端端地就在这。
而孔文君自然也在,他正喝着一碗粗茶,在这种乡下小店里也没什么好讲究的。不过才喝了一会,他就皱了眉。
因为他闻到了尿臊味,还有汗臭味。
再抬眼看,此时的阐教七十二贤哪里还有仙风道骨模样,就算是落水的狗都比他们好上一百万倍。
刚才的臭味就是从他们的身上传来,孔文君一刻再呆不下去,就拔身要走。
一转身就看到杨婵和玉狐早早到了远处,都那么远了还捂着口鼻。特别是玉狐那两小爪子,想要捂还捂不全,甚是可爱。
孔文君自然不会这么放过他们,只是轻飘飘的留下了一句话:“你们谁不想去地狱尝那十八层修罗的话,我可以给你们一条明路。”
他停了好久才说:“阐教七十二贤活着的最后一个人,只有那个人不会去地狱尝尽那诸多苦刑!”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这是要他们自相残杀啊!就算不想杀,也会担心自己会不会被人盯上,猜忌会在他们的心里生根发芽。
至于方才让阐教修士如堕地狱的威能,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术法运用。就是将他们的精神勾到儒经原来世界中的地府,让阎王好生招待一番罢了。虽然只是精神受损,但是那经历绝对够劲!而这术法能成,完全因为他们的修为太次。
孔文君坏坏一笑,就听到身后一声闷响,转过头看,是一名阐教七十二贤已经将自己的屠刀对向了道友。
那首先被自己人杀的道友是躺在地上难以动弹的一拨人之一。
第一个下了杀手,转眼间茶馆里就变得血腥漫天。这哪里是人间,已经如地狱般可怕!
至此,阐教七十二贤将会从历史除名。阐教中人肯定羞于提他们,而截教按秉性,或许也只当成是垃圾般不关注一眼。
他们若是能够推演卦象,会知道属于自己的命运吗?
杨婵等孔文君到了近前,才将身一福道:“主人,我们现在去哪。”
孔文君再望了眼身后,长吁了口气说:“出来的时候烦闷的很,现在倒是好多了。我们这就回朝歌看看还有没什么办法凑点粮食,不然就算每顿都吃稀饭,也没办法撑过冬天。”
杨婵默默点头。
也许让朝歌的人陪着外面的流民顿顿稀饭的话,或许能熬过冬天。可是明年春天播种,等收获都需要到秋天。这么长的时间跨度,如果顿顿稀饭哪来得力气去种田?
就算真能做到,若阐教的人再不管良心,又弄出无数流民怎么办?
所以节流不是办法,唯有开源。
要从哪弄来粮食?
“主人,难道不能从原来的世界调来吗?”杨婵问。
孔文君摇头回道:“不行,太危险了。以前我在黄河是因为没人注意我,但还是被圣人级的通天发现。而现在这天下都在看着我,如果我暴露出了一点特别,那么……”
其后果恐怕难料了。
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