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疫从书房回到杜瑶房间时,夜已渐渐深了。

杜瑶在素锦的服侍下沐浴更衣,沐浴过后她半倚在软榻上看着有关祈炎国历史的书。

一开门,杜瑶循着声响看去,见吴疫回房,她放下书來到吴疫跟前为吴疫更衣。

“怎么晚了怎么还沒睡?”

“臣妾在等殿下。”

“那若是我迟迟不回呢?”

“殿下若是迟迟不回來,臣妾便把门栓上,自己一个人睡了。”

将吴疫的外衣解开,吴疫顺势将她搂入怀中。他的手按着她的头,不让她逃离自己的怀抱。

闻着吴疫身上经久不变的味道,感受着他结实的胸膛有力的心跳,她的心再一次安静下來,所有的糟糕烦闷都不翼而飞。

房间里静静的,氛围却是极其地温暖,两个人就这么相拥着,仿佛时间停止在相拥的时刻。

“殿下……”

“嘘,别说话,让我抱抱你。”

吴疫的语气是那么地温柔,杜瑶不愿意打扰他片刻的宁静。

抱的久了,吴疫将杜瑶松开,他牵着她的手來到软榻上,又为她垫了一个小杌子,以免着凉。

见吴疫如此贴心,杜瑶心里暖暖的。她为他斟了一杯茶,他拿起了她方才看的书。

“怎么突然想起來看《祈炎传》了?”

《祈炎传》中讲述了祈炎国百年來的历史,这其中也有当年郡千墨休妻的那一段。

“闲來无事,入乡随俗一番。臣妾既然身为祈炎国的公主,若是对自己国家的历史都未曾了解,那只怕是说不过去了。”

“你可是看懂了什么?”

揉弄着杜瑶的头发,吴疫**溺地看着她。

“当年皇兄休妻一事只怕是迫不得已。”

在当时那个情况,郡千墨若是不休妻,只怕祈炎国会拱手让人。

“为了江山,他自是有他的道理。”

杜瑶所言的他早就揣测过,只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里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可惜。”

“可惜什么?”

“皇兄与皇长姐的感情曾经是那么地令人羡慕,就连《祈炎传》中都有写到,可惜最后两个人还是沒能在一起。”

“傻瓜,不是任何人想在一起就能在一起的。身为皇家人便会有许多的身不由己,这不是我们可以选择的。”

“是啊。”

或许,你娶我,也是身不由己吧。

“我听萧华说今日宫里送來了请柬。”

吴疫并未猜到杜瑶心里的心思,突然的话锋一转令杜瑶一时反应不过來。

“嗯,是皇兄的贵妃请臣妾前去参加宫宴,说是特意为臣妾准备的。”

“你要去吗?”

吴疫从萧华那里知晓那贵妃名曰寒珏,是染王妃寒玥的亲妹妹。

“既然寒贵妃请了臣妾,臣妾也不好不去。”

“明日我将萧华派给你。”

吴疫很清楚杜瑶的倔脾气,她决定了的事沒有人能拗得过她。有萧华在她身边,她多少能放心些。

“殿下将萧华派给臣妾,殿下若是有什么事……”

“放心,我的身边不只萧华一人,要不然这些年來吴痕的明枪暗箭我是如何躲过的?”

听了吴疫的话,杜瑶看向他,在他的脸上只有笑容。

或许,他早已看淡了兄弟之间所谓的情谊。

杜瑶不知道这些年來吴疫是如何躲过吴痕的明枪暗箭的,但是她知道那一定是十分不易的。

倘若他知晓自己出现在他的身边便是她一开始与吴痕筹划的阴谋,只怕他对她不再有爱,只有愤恨。

注意到杜瑶看自己的神情过于专注,吴疫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怎么?你不相信?”

“不,臣妾相信。”

就算这世上沒有任何一个人相信他,她都会信他。

因为他也在信她。

翌日一早,吴疫早早起身,他刻意放轻动作沒有打扰到熟睡的杜瑶。

待杜瑶醒來时已过了小半个时辰,醒來后的杜瑶见吴疫不在自己身边,心里莫名地慌乱起來。

“素锦。”

屋外的素锦听到杜瑶的呼唤急忙赶到房内。

“公主,怎么了?”

“殿下呢?”

不知为什么当杜瑶发现吴疫不在她身边时心里十分紧张,更多的是后怕。

看到杜瑶失魂落魄的样子,素锦來到她身边安慰说到:

“殿下现在在书房,公主莫要担心,奴婢服侍公主擦脸。”

“好。”

侍女端來一盆用花瓣精心泡过的温水,素锦拾起绣着翠竹的帕子,在满是花瓣的温水中浸了浸。

接过素锦递來的帕子,杜瑶來到铜镜前轻轻试擦脸庞。

看着铜镜中的面容,杜瑶不由得心中一阵苦笑。

她还记得多年前的一天,铜镜里的她不是这副容貌,身旁服侍的女子也不是素锦。那个时候她还在抱怨自己又瘦了,婉鑫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那时的种种对她而言已经是梦了,而且是最最不真实的梦。

“公主,奴婢帮你梳头吧。”

许是注意到了杜瑶眼中的忧愁,心思细腻的素锦猜到杜瑶是想起了过去的种种。

“好。”

“公主今日想挽什么发髻?”

“垂云髻。”

“公主要挽垂云髻,正好配前几日国主赏的那套闫冰玉的首饰。”

“那首饰过于贵重,还是不要戴它了。”

杜瑶素來不喜奢华,那套闫冰玉的首饰若不是素锦提到只怕她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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