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一阵阵昏昏的疼,段凌赫缓缓睁开眼,便见姣好的女子独立在窗前,身形纤细小巧,在一片轻昏色的朦白色之中,更显薄弱……

“阿赫,你醒了?丫”

她回过头来,一步步走进,就这样叫出他的名字,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他,明艳艳的微笑,晃得他眼晕。

这种熟悉,幸福,满足的感觉毫无征兆的袭上心头。这一刻,段凌赫怀疑自己又回到了当初,回到了每晚都会做的那个梦里。

“果果……”一如当初,他开口叫出她的名字。

她微一扬眉,勾着唇,继续笑,还是没心没肺的样子注视着他媲。

真真切切的字语传入耳朵,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起身,一把抱住她,“果果,真的是你……”

“是我!赫王爷!你没看错……”唐果将头一歪,靠在他的肩上。

随着她轻飘飘地,近乎呢喃的话,段凌赫周身凉意袭袭,迷蒙的意识一下清醒,神思一点一点回归清明,也想起了醉酒前的事。

她刚刚叫他什么?赫王爷?

一下推开她,略带逞强的怒意,“我不是!”

“不是吗?”唐果微点头,不置可否,伸手取过放在桌上的面具,朝他晃了晃。

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脸,段凌赫的心不由悸跳——面具已经不在,他也不能,也没必要再去扮什么慕容殇了!

“段凌赫,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唐果看着他怔愣的样子,兀自的笑。

忽的一扬手,面具脱手而出,砸向段凌赫的脸,“你对我,除了欺骗……还能有点别的什么吗?”

“果果,你听我说!我没有想欺骗你……”

“没想骗我,那为什么要扮成慕容殇的样子出现在我面前?……段凌赫,你是不是觉得六年前我没死掉,你没完成你的复仇计划?你不甘心?还是觉得我过得不够凄惨,你准备再来补上一刀?”

段凌赫着急的抓住她的手,却被她用力一甩,整个人因为着力不准,往前跌去,一下倒在地上——

扯到了大腿上的伤口,痛得他嘶嚎,额头上渗出了大颗的汗珠。

看他痛苦的样子,心中划过一丝不忍,但被唐果随即忽略,转过脸去,却张不开口再说那些刻薄的话。

“果果,我……”缓解了好一会儿,段凌赫终于艰难的开口,“对于六年前的事……我知道伤了你很深……我也……”

哽咽了良久,终于还是没能解释出口,头蓦地一垂,“对不起!”

“对不起?”

唐果轻笑,心中一阵寒凉,脸上却温温的热,微一仰头,声音比方才还要生冷尖利,“段凌赫,你觉得当年你所做的……我这颗差点丢掉的脑袋,还有小螃蟹的命……是你单单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的吗?”

太后和卜净的性命,她可以不在乎!因为他们,毕竟不是她唐果的亲生父母——

可自己的命呢?自己儿子的命呢?他竟然也可以说杀就杀……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他居然可以那般狠心!

“果果……”

颤颤的低喃,腿上一阵一阵的剧痛袭来,段凌赫伏在地上,不能动弹。

“你别这样叫我!”唐果怒吼着打断他的话,“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叫我?江果儿已经死了……你的赫王妃,你的果果,通通都死了,早在六年前就死了!是你段凌赫,是你!是你亲手杀了她……不止是她,也把所有的东西都杀死了……”

她就这样看着他,居高临下,充满仇视,怨恨。

“我再也不是你的果果了……我们不可能再回去了,从你杀死我,杀死江果儿的那一刻开始,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了……段凌赫,你走吧,我拜托你好吗?永远不要再来打搅我,不要再出现……没有你我过得很好!你一出现,我们母子就不得安宁……你为什么还要再出现?”

早些年,她盼着他出现,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期盼着他能够出现,能够来亲口告诉她事情的真相不是她所见的那样!可是没有,从她离开之后,他从未露面!

现如今,她已心如死灰,他却又出现了……是还企图着,想让她这摊死灰复燃吗?

说到最后,她已经语无伦次,抑制不住的痛哭,乞求,却还是那样看着他笑。

笑得段凌赫心里抽痛,更多的却是害怕——

早在出现之前,他就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解释?”

许是理智冲昏了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拿来的气力,就这样冲过去,抓着他的肩膀,将他前后推搡——

“你说啊,说你和楚凝之间根本什么都没发生!说六年前的事,不是你做的?你没有想要我的命,说那些都是段凌翼的主意?黑灵说的也都不是真的,不是你下的命令!你说啊!你解释清楚,我就原谅你!你混蛋,说话啊!”

因为用力,她的指尖嵌进了他右臂的伤口,鲜血浸透纱布,汹涌的向外流,可他还是像一桩木头一样动也不动,吭也不吭一声……

时光流转,唐果觉的自己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直至浑身上下终于再没力气,悻悻的松了手——

那个时候,她也是这样的执着。因为没有亲眼见到他,没有听到他亲口说出决绝的话,所以唐果就一直期盼着,所有的事都是一场预谋,一场骗局,一场笑话。

她不相信她所爱的男人,竟是这样残忍!噙着这样一丝执念,不停的帮他找藉口,想着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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