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她不要死!
苏夏冉哭哑出声:“救、救命——”
可整个人完全深陷在梦魇中,她根本无法抽身,所以眼角挂着水泽,泪湿腮容。
小小的沙发上,只见女人的身子紧绷如弦,四肢在对空挥舞,强烈做着挣扎。
就像一个溺水垂死的人,拼命寻求一根救命稻草,她挠着踢着叫喊着……
在做恶梦?
楚慕斜靠在房门口,双手环胸,已看了许久。
他也没有要叫醒她的打算。
最后,听到她呜咽的口出,不断逸出“嘤嘤婴”的哭泣时,楚慕才心下一软,赤脚走过去。
“啪”的一声,白炽的灯光从卧室射出来。
柔软的光线,温煦的包裹住哭泣中的女子。
仿若黑暗深渊被投射进一束曙光,照亮梦魇中的她,让她看到了一丝生还的希望。
所以睡梦的自己,正拼命朝那抹白炽的光线奔过去……
苏夏冉缓缓睁开眼,睫毛湿润,刺目的光源,正是来自她的卧室。
而且,她也看清,那个斜倚门口的高傲男人。
楚、楚慕?
楚慕……
苏夏冉的身子一滞,紧接着狠狠跳起来,她就过跟看见鬼一般,不要命地往门口跑去。
难道她还在梦中,完全没有醒过来?
但由于沙发太小,身子蜷缩太厉害,导致腿部肌肉伸展不开,苏夏冉才跑出没几步,整个人很不争气地腿软倒在地。
人,摔得不轻!
但也彻底摔醒了苏夏冉。
此时才记起,楚慕根本就在她的家里头鸠占鹊巢!
缓缓的,身后传来一声低沉嗤笑,“蠢货!”
笑声,爽朗而舒心。
楚慕貌似很久没如此笑过了。
他迈开步伐,朝冰箱走去,顿时发现冰箱里头贫瘠得可怜。
楚慕毫无选择下,拧开一瓶廉价矿泉水,仰头咕噜咕噜喝起来。不少水渍顺着嘴角往下流,淌向开阔的胸口,胸膛一片亮银……
苏夏冉这才惊惧发现,楚慕腰部只围着一件浴巾,身上还挂着凉凉的水雾。
刚才恶梦作祟,她也出了不少汗,此时身上黏腻一片,人也很乏力。
如果此刻能舒舒服服洗一个澡,或许人会舒服很多。
只是,家里有这么一个恶魔在……
所以,苏夏冉小心翼翼地抬眼,定定望着正在喝水的人,来回咬唇,愣是不敢开口。
楚慕喝水时,眼角的余光一直在捕捉住对方的一举一动。
他擦了擦下巴的水渍,声线毫无波澜,“你放心,合约上写的清清楚楚,我不会动你分毫。”
所以,她可以放心大胆地去洗澡,楚慕还饥渴不到那种地步。
房门又被重重甩上,好像那扇门跟楚慕有仇一样!
苏夏冉防备心很强,愣是盯着那扇门快半个钟头,才确定对方是不会出来了。
她权衡再三,慢慢大着胆子,拖着沉重的身子进入洗漱间。三下五除二,她就很快洗好出来了。
楚慕一直睁着眼,耳朵也一直在倾听外头的动静,听见她洗澡快到让人咋舌的速度,忍不住又嗤笑一声。
所以,他双手垫在后脑,漆黑的眼珠子望天花板出神。他脑子里思考着苏夏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她好似很怕自己,是怕骨子里的那种!
但那种害怕种,还包含着一股浓浓的恨意。
而与此同时,楚慕也控制不住自己向她靠近的步伐。
他想着了解她的一切,因为她太像一个人了,身上有那个人的气息。
即便苏夏的履历档案上显示的很清楚,她根本就不可能是苏夏冉,也不可能是谁派来的卧底。
今晚,楚慕翻身不断,也忍不住对漆黑的夜空低喃出声:“冉冉,你到底在哪!”
他是真的不愿相信,她就这么死了!
如此,夜微凉。
楚慕却始终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因为他在思念剔骨,再次陷入失眠的模式。
门,被推开。
小女人仍旧蜷缩在那张沙发上,甜甜休憩着。
这次,她已没在做恶梦,眉宇舒展如画。
苏夏冉刚过洗澡,身上清凉的湿气还萦绕而在。由于是仲夏,所以她短袖短裤,很完美展现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楚慕借着月光,赤脚走过来,随后立在那张沙发前,像尊雕塑站着一动不动。
她睡得很香,很甜。这让楚慕生出一丝丝嫉妒。
所以深邃的双眸下,他有些生气地定格在她的小脸上。
楚慕很不明白,分明是张相差径庭的脸,却为何散发出的同一个人的气息?
她的脸不大,五官算不得精致,却耐看。并且肤色白如牛奶,肌肤十分嫩滑。人是很瘦,但抱在怀里摸起来的手感,倒也不全是一把骨头……
如此只能算作中等姿色的女人,平日里,楚慕根本是看不上眼的!
但抖动如蝉翼的睫毛下,却有着一双酷似苏夏冉的眼珠子,每一次对视上,他都被深深吸引着,仿佛要沦陷进去。
楚慕都恨不得把它们剜下来,然后捧在手心里珍藏。
因为每看到它们时,他就跟看到了苏夏冉一样,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原来,她就是死,也不愿给他留下一具尸骸。
她是走得如此干脆,与潇洒。
如此残忍地把他一人留下,饱受那芬思念蚀骨的痛楚!
然而每当想起有关苏夏冉的事,楚慕的情绪,就会容易进入暴走状态。
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