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如箭矢。
苏夏冉深切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
世界在天旋地转,她就如芒在背,像极了在接受凌迟之刑的犯人,含冤莫白。
而苏美那一巴掌的污蔑,更是惹发蝴蝶效应。
无数记者纷纷涌进来,苏夏冉能感觉到身上的血液都在一寸寸凝固,医院那次踩踏事件记忆犹新,她脸色白得可怕。
她只不过是好心,想拿着手链出来寻人,怎么就成了窃贼?
“不如,报警。”
人群中爆出一句凉透血液的话。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熙熙嚷嚷。
“对啊,那串手链,真金真钻石,市场估价少说也值个几千万?”
那是赞助商赞助顾婉婉的首饰,如若手链真不见了的话,那么顾婉婉要担负赔偿责任。
业内人士一看,那镶嵌满36颗级钻石的手链,价格不菲。
这苏夏冉那一旦被拉去派出所,罪名拟定,按照我国刑法诉讼条例,丢人是小,但牢狱之灾犹如天祸。
而这个苏家千金,才刚回到苏家,就立马被送去吃了牢饭,苏家可真是上流圈子的一大笑料!
“苏美,你在胡闹什么?”
苏老爷子被颤颤巍巍地扶出来。
老人的苍老之音,气势恢宏,回响整个大厅内,“怎么,可是我苏老头招呼的不周,让诸位都杵在这发愣?”
“爷爷~”
苏美眉飞色舞,跑向苏老爷子身边,娇气地挽住老人的胳膊轻晃着,“抱歉,爷爷,咱们家门不幸,今晚苏夏手脚不干净,她竟然在舞会上偷拿了别人的钻石手链。也怪我这个姐姐没当好,管教不利。”
方佩蓉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爸,这不怪苏夏,她从小就无父无母,怕是过惯了穷苦生活,这一时见到了好东西,便忍不住眼馋手痒,这才一时犯了浑,还请您原谅她!”
苏家这个大伯母,虽然言辞恳切地为苏夏冉求情,但明眼人都听得出她是在雪上加霜。
不少人心中冷笑。
这苏家还真是个个奇葩。
她们家丑不遮着就罢了,还要弄得人尽皆知。
如此堂姐不爱,伯母不疼,堂哥表妹看热闹的份上,这孤女苏夏,倒不如还不回苏家呢!
二伯母房娇娇冷笑出声,“大嫂,你还真是为三姐儿着想,知道她无父无母,缺衣少食,那当年,您怎么不早点帮着爸把人找回来?如今倒好了,堂姐姐大义灭亲,亲自指认自己的堂妹偷窃,还吆喝着要送局子,好大的场面呵!我看啊,苏夏一旦进了局子,待会儿爸也得跟着进医院躺着了呢……”
苏夏如今可是老爷子的心头肉,她们母女没脑子就算了,但那点小心思要不要那么明显?
“房娇娇你……”方佩蓉被气得顺不过气,还没回口,心头就被堵得要吐几斤血。
方佩蓉知道吵不她,便厉眼扫向敦厚的小叔子,“二叔,还管不管你家老婆了,竟然敢咒爸进医院,她是有多想分这个家的家产?”
房娇娇养功夫好,也不气,倒是能把人气死。
她故作掩嘴惊讶,“哎哟大嫂,难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吗?我想归想,但分家产这话,我可不敢像大嫂这般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呢~”
到底是谁早点盼着老爷子归西,谁心里晓得。
“房娇娇你……”方佩蓉这辈子吃最多亏,就是在房娇娇这张嘴上,白都给她能说成黑的,当即娇弱无力般要栽倒下去,胸口此起彼伏。
瞥见老爷子的目光越发阴沉,方佩蓉赶紧拂开儿子的手,“爸……爸你不要听娇娇乱说,她是在胡扯的呢!”
“娇娇,少说一点。”苏力用力扯了把老婆,都什么时候了,还内斗给外人看,还嫌苏家今日丢脸得不够多吗?
但苏力好歹是跟老婆一条心,便问方佩蓉,“大嫂,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苏夏怎么会行窃?”
房娇娇这嘴哪肯闭,北方人的悍气立马飙出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大伙儿把大厅内的监控录像调出来,不都一清二楚了吗?”
“苏夏来,你到二伯母身边来,你大伯母与大堂姐既然说无力教导你,以后啊,那往后啊就由二伯母护着你。”房娇娇朝苏夏冉招招手,慈祥地为她提供一份防护港湾。
苏夏冉满眼感激,便伸手握住二伯母递过来的手,乖顺的站在她身边。
“爷爷!”苏美望着始终一言不发的老人,微撅着嘴,“您快出来主持主持公道,咱苏家的门楣丢不起!”
一颗老鼠屎坏掉一锅汤,这种人就不该回到苏家!
苏美得意的眼光中,恨恨剜了苏夏冉一眼:哼,看爷爷怎么收拾你!
“丢不起,你就快给我闭嘴!”
而从头至尾都在冷眼旁观的苏奎,突然赤目瞪向女儿。
这个蠢货,居然还提什么门楣,她都这样当众大义灭亲了,当时想过有门楣这一档子事?
顾婉婉见老人没半点反应,心思微揣。
然后温婉上前,她态度谦和地道:“老爷子,我很抱歉发生这种事,但我更愿意此事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苏洪武灰暗的脸色上,微微缓和下来。
活了大半辈子的他,能有什么是他没看透的事?
只是,他却看向自己的孙女,柔声问她,“苏夏,你认为呢?”
众人很诧异。
难得顾婉婉肯给一个台阶下,怎么,苏老爷子反倒征询起孙女的意见来了?
苏夏冉一点点松开紧咬的下唇,深深的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