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君然将一切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独一个人,却依旧没啥变动。
封怡然依旧被关在宗人府,周围是阴暗潮湿的牢房,他已经分不清外面到底是白天还是晚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这里待了多久,他只看到封歆然被人带走便再也没有回来。
坐牢的这段时间,他也把一切想了个通透,最后才不得已的苦笑一声,他并不比封君然差什么,只独独输在一个狠字上!
皱眉的时候,耳边传来脚步声,借着衙役立在自己的牢门外,哗啦啦的打开了门锁,声音谄媚到:“娘娘,您请,此处腌臜,小的给娘娘搬个凳子。”
“不必了,本宫一会儿便走。”
熟悉的声音让封怡然一愣,转头,便能看到那只兔子,静静的立在身后。
湖蓝底儿绣团花纹宫装齐胸长裙,麦黄色短襦,铁红披帛,披散的长发细细的梳起,百合髻上点缀着上好的珍珠玛瑙,巴掌脸上妆容精致,额间贴了金花,整个人同在一等公府时又有不同,越发的高贵优雅,看起来就像高高在上的女王一般,而那双桃花眼,却依旧美艳动人。
她一进来,就好像驱散了牢房里的阴暗,连漆黑的四壁都跟着烨烨生辉起来。封怡然就这么瞧着,许久之后才吐出两个字:“小……小?”
他有几分欣喜,就知道这只兔子会越长越好看,没想到当她也穿上那一身金贵的妃子袍的时候,六宫粉黛都要黯然失色,恍若天地之间,独这个女子,如西施貂蝉,明艳动人。
叶小小瞧着封怡然,桃花眼平静而淡漠,她慢慢的蹲下来,跟坐在地上的人平视,粉嫩的嘴唇缓缓的,低声道:“四殿下,近日可好?”
封怡然抿了嘴唇,眉头微蹙。
好?他在这里又怎么能好?见着人光高兴了,却忘了现在的事实!
她已经是大皇兄的妃子,而自己不过是等待发落的阶下之囚!
“小小……”两个熟悉的字念到一半,便不得已咽下赌场,封怡然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依旧道:“鸿妃娘娘,是来嘲笑孤的么?”
桃花眼微微闪了闪,嫩兔子摊开手掌,覆住封怡然宽厚的手背,牢房里的人一惊,慌忙间抬头看过来,只见兔子的脸凑的是那样的近,近到他甚至能看得清细嫩的面颊上那一抹胭脂的颜色。
“四哥哥,有些话,小小得单独同你说。”叶小小压低了声音,眼睛左右扫着四周的黑暗,死士既然在自己周围那应该不会有旁人偷听了吧?
“不出几日,陛下定会放你出去,再不济,至少等到三哥哥回来,四哥哥您也能走出这宗人府,小小只有一个要求,想办法壮大你的势力。”
封怡然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兔子,他有些不敢相信,什么时候那只纯善的丫头,而今也变得如此狡猾。
“你……要跟大皇兄对着干?”
闻言兔子笑了,眉眼舒展开来,桃花眼闪烁起点点光泽,又是那一只纯净美好不染尘埃的兔子:“四哥哥说笑了,小小哪有那个本事?”
连四殿下跟八殿下加起来,两个人的势力都不是封君然的对手,她又怎么可能自己往枪口上撞?
“那你……”
“后宫局势复杂,刨除叶家,本宫还要有点足够同旁人抗衡的势力,方能自保。”
叶小小瞧着封怡然背后的黑暗,这并不是她的本意,但是对于封怡然,没必要解释的太多,当年这些人为了皇位而利用自己,而今,就算是为了保住叶家,也让她来利用利用这些人吧,法渊住持说过的,前因而后果,如是而已。
她需要有人来制衡封君然的权力,就像老祖宗在书里说过的,三角形,才是这世上最稳定的图形,那么刨除叶家,她还需要一个角,甚至是两个……这样,才能让封君然暂时无暇顾及叶家,毕竟到目前为止,叶家的军队可以为他所用,用以刨除异己,而封怡然……想必不到万不得已,封君然是不会动的。
想着,桃花眼忍不住又瞥了封怡然一眼,这个温润的男人此刻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微垂着脑袋,即便落魄于宗人府,却依旧带着上位者惯有的平和,这是打从骨血里就带出来的东西,磨灭不了的。
不知道为何,她现在忽而有点羡慕起封怡然,那个像狼一样的男人虽然狠,但有一点他像极了先皇,那就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枉自断了自家人的骨血,即便是当年一切证据都指向封君然,说他才是杀掉二殿下的凶兽,但封疆却只是将人赐封柱洲,而今四殿下夺宫之心人尽皆知,其余人都做了发落,独他的四弟,他迟迟未曾下手,为的,不过就是这一丝相同的血脉罢了。
可对于异己,封君然却从来不会手软,比如当年的定远大将军,又比如全家抄斩的大司马马允笙,还有惠妃……
想到这里,叶小小的眸子一沉,又换了一幅悲怆的神情:“难道四哥哥想看着小小死在后宫么?太后娘娘要为皇上选秀,小小,怕是没有那么多的心眼……”
封怡然猛地抬起头来,抓紧了她的手:“小小,你放心,孤知道该怎么做!早晚有一天,孤一定会把你抢回来,独宠你一个人,不会让旁人伤害你半分!”
封怡然的面容,真诚而又坚定,叶小小却不敢直视这个人的眼睛,利用人什么的,果然她还做不到问心无愧,不会像封君然一样,淡然从容的,就好像真的不是他动的手脚似的。
“四哥哥……”嫩兔子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