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不哭……”一双肉乎乎的小手贴上眼角,笨拙的为她擦掉泪痕,封钰衍皱起眉头,认真道:“父皇不在,钰衍一定会保护好母后,钰衍一定会认真的跟师傅念书,早日为母后分忧!”
才四岁的孩子,就这么懂事,这让叶小小心安不少,低头看看,封钰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睡着的时候,小手依旧紧紧的握着她的衣角。【..】
叶小小轻叹一声,亲了亲女儿的肉脸蛋,将她同封钰熙放在一起。
果然没一会儿,已经睡着了的封钰熙准确无误的摸到自己妹子身边,伸手,将人抱住,而在睡梦中的粉团子眉头一皱,顺势就把爪子贴在哥哥的脸上。
这情景逗乐了叶小小,她挨个团子都亲了亲,这才回头领着封钰衍出去了。
“钰衍,你当记得,这西晋的山河,永远都只能姓封,如果有任何人威胁到封家的权势,不管是谁,你都要毫不犹豫的拔除!”
清晨的日光柔柔的照射下来,将娇小的身影映照的一片朦胧,娇嫩的面容蒙了淡淡的颜色,肉包子忍不住抬头,想看清母亲的面容,这才发现,不管怎么看,他都瞧不真切。
为什么一早的阳光,都这么的刺眼?
封钰衍揉着眼睛,不悦的撅起嘴巴,他都看不清母后的面容了。
将儿子送出宫门,瞧着伴读陪着一路往国子监去了,叶小小这才提着裙摆,慢慢往回走去。
早朝,每日的早朝就像一道魔咒,不断地在告诉她,身为一个上位者该做的事
作为皇帝,他要懂得权谋,要懂得善于利用人才,要懂得恩威并施,要懂得制衡之术,要懂得军法策略,要懂得政法律例,要懂得当有任何东西威胁到自己的权利时,都要毫不犹豫的剔除!
叶小小深吸了一口气,迎着朝阳,一步一步,慢慢的从天子之门往宣政殿而去。
金色的日光洒落朱红的凤霞,折射出一片云蒸霞蔚的颜色,耀眼夺目,周围的侍卫乃至奴才们都忍不住跪下去,敬畏的山呼千岁,而这一刻,叶小小动荡的心中,却不禁流露出点点的伤感。
封君然,你果然狠,旁人有的说你狠戾,有的说你精明,有的说你沙伐果决,雷厉风行,但都不及你的狠!
你从不告诫一个人什么,从不劝诫一个人什么,你每次都会生生的把人推入一个残忍的现实,用最真实的棋局让入局之人明白你想让他知道的一切!
而今,她明白了,除了心疼,除了难受,更多的却是茫然无措。
如果上位的人不是封君然,而是封怡然亦或者是任何人,早在新皇上位的那一刻,叶家就会倒台,不管她是不是选入后宫为妃,这都是一个上位者该做的最英明的选择。
但封君然没这么做,他依旧捧着叶家,不断用战功来奖励叶家,他是保着叶家的。
叶小小觉得自己不能接受,因为当她坐上这个位置,看清这一切之后,只觉得自己,当真是傻。
立在宣政殿前,她深吸了一口气,依旧跟第一天一样,抬头看看蓝底儿的牌匾,而今,她后悔了,如果当初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是不是今天,她就不用走进这宣政殿,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这一块块血淋淋的现实?
如果当初单纯的只有爱情,像儿时一样,只有单纯的眷恋,是不是今日的自己,就可以像小时候一样,只要享受着那个人的宠爱就可以?
封君然,你果然狠,而这一切,却不能怪别人,这是她自找的,是自己把自己推入了这个棋局,而后才有的现在这一切!
“封君然,你要快一点回来,小小,有话跟你说。”
低低的呢喃一声,连魏有停都没有听到,他疑惑的抬头,却见那背影已经进了宣政殿,脊背笔挺,姿态优雅,颇有气势,恍若就像封君然从来进入这里时的背影一样。
一瞬间,魏有停有些晃神,而后才连忙跟上去,匆匆上了高台,喊一句:“上朝!”
众朝臣山呼千岁,跟着落尽来的日光,一同起身,袖袍微动,人影依稀,晨曦映照着金碧辉煌的宫殿,长安,又迎来晴朗的一天。
“本宫,要推行改革。”当众朝臣议事完毕,所有人又是一惊。
改革,什么改革?
闫静安、秦青行连同苏子煜都是眉头直抽抽,南宫仁踏前一步,摊开一卷章程,逐字逐句的念着,直到最后,众人一个个都忍不住觉得有些憋闷起来。
把本应皇上处理的事儿捡着不重要的分下去?分、每日早朝官员除了奏折还要说说自己的处理办法,行不行由皇后说了算,还得再弄一个书记员记录下来,盖了国玺才能实施……
这,这不是变相压迫劳动力么?
群臣瞪圆了眼睛,有人已经出列,开始跟叶小小争取自己身为臣子的合法休息以及享有节假日的权利。
高台之上面无表情的小丫头眉毛都没抬一下,淡淡道:“你们不都不愿意本宫掌政事么?今日都分摊下去了,你们怎么又不乐意了?难道是只想拿着俸禄休息,而不想着为国家尽全力么?”
“……”
众臣集体无语,怎么绕来绕去又回到这个问题上来了?而且不让她章政权她就往下分派么?这也太儿戏了,还有……这要是一拒绝,就会给扣上不忠的罪名,这,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邱魏云,大理寺的牢房里是否还有地方?”
叶小小侧头问了一句,看似是随意提起,却让在场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