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世界一片清明,阳光升起在雪白的山脊,洒落一片光明,壮丽山河一片银装素裹,入首发)
叶小小像往常一样出门,朱红的凤袍点在银白的底色上,恍若寒冬腊月迎风怒放的红梅,给这清冷的天地间增添了几分幽香。
宫人们照例没有清扫未央宫内的积雪,而后他们便躲在廊柱后面,亦或者是藏在屋子里,瞧瞧的将屋门打开一点缝隙,静静的聆听。
然而这一次很遗憾的并没有听到咯咯咯的笑声,只听到积雪被踩踏发出的清脆的咯吱咯吱的声响。
下人们不由的好奇,难道皇后娘娘今日心情不好?
想着忍不住将脑袋抬出门缝往外瞧着。
院子内,小女人小心翼翼的提着裙摆,露出朱红的朝靴,小心翼翼的踩着纯透干净的且没有被任何人踩踏过的积血,耳边每响起一点咯吱的声响,她都会忍不住扬起嘴角,俏丽的面容上绽开一片飞扬的微笑,映衬着明日白雪,一片芬芳。
日光下,整个世界都被映照的一片银白,恍若是千百万白色水晶所组成的似的,处处都流转出点点经营的光芒,霎那之间那在银白之间小心翼翼穿行的女子,笑靥如花,恍若是梅花的精灵一般,在冬日雪白之中嬉戏,玩闹。
瞧,皇后娘娘是在笑着的,是高兴着的。
宫人们这才放了心,各自乐呵呵的出门,踩过只有一行脚印的积雪,听着咯吱咯吱的声响不知怎地,自己也心情愉快了起来。
叶小小走出未央宫,便见苏子煜依旧立在这漫天银白之中,她瞥了人一眼,慢慢走过去,仰起头来看着这个男人,淡淡道:“冬天太冷,你就不必来了。”
说完了,人依旧转身而去,留下冻得脸色青紫的苏子煜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宣政殿外,等待上早朝的臣子们怀里都揣着暖炉,但依旧被冻得忍不住跺着双脚,屋子里的小暖炉周围更是聚满了取暖的人,但大都是文臣,武将大都围坐在外围,等到有小公公来喊,他们才起身进了宣政殿。
王逸之的脑袋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但是还是能看到来不及消去的青紫,以及伤的太深未来得及长好的伤口,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冷眼瞥了眼高台之上空荡荡的位置冷哼一声,今日,便是皇后娘娘呢您的终结之日了。
满足的垂下脑袋,王逸之便立在一边静静的等待,四周一片寂静,王逸之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之间的最后一点安静了。
不多时,外面魏有停魏公公喊道:“皇后娘娘到!”
众朝臣躬身行礼,山呼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而后人们便能用余光看到一个小小的朝靴迈过门栏,那朱红凤袍的裙摆跟着落了地,遮盖住大半的朝靴只漏出一点艳丽的色泽,而后,这双小脚便缓缓的踩在地板上,一点点行进。
光可鉴人的地板映照出女人挺拔的身姿,诺大的凤袍在她身后张开一片刺目的腥红,女人走的很慢,头顶凤冠随着人的节奏响动,竟然带了节凑,细听下来,颇有几分悦耳之感。
柳盛明冷眼瞥了眼这一身红衣的女子,而后默默的垂下头,叶小小只当没有瞧见这宣政殿上所有人的异样,依旧缓缓的走上高台,坐到了自己的凤椅之上。
坐的越高,看得越远,其实坐的高还有其他好处,那边是能看得清下面的人的没一点动作,包括每一丝儿的神情。
叶小小冷眼凝望了一圈,淡漠道:“有事便奏,无事退朝!”
找事儿的今日就一并放马过来吧,窝窝囊囊的憋屈了这么久,连她看着都觉得心烦了,所以,来吧,今日统统来做个了断,她叶小小还要准备几日后的殿试,还有这个诺大的国家要管,还有着整个后宫要管,还有柳妃私通的事情要查,皇上没回来之前,连年底的俸银她都要一并清查,她可是忙得很的,没有时间跟这些个无所事事的人瞎折腾。
闻言众朝臣倒是有了点措手不及,皇后娘娘什么样,这段时间的共处大家有目共睹,绝对的精明且不吃亏,而且心思细腻,总能从一丁点儿小的缺口上咬住不放,从而翻盘,大获全胜,这或许便是古人常言的四两拨千斤吧?所以别看着皇后娘娘小,这等四两拨千斤的技能,还是很强的,让人不容忽视。
摸不透皇后娘娘的心思的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王逸之皱眉,以棋局来算,虚虚实实乃是常用的手段,皇后娘娘忽然来这招晃了他们一下,但不管怎样,今日的事情都得有一个了断。
于是抬眸望了一眼礼部尚书,宋立国点了点头,站出来,道:“皇后娘你,臣有一事放在心中,不问出来便不痛快。”
叶小小冷笑一声,淡淡道:“西晋律法,从不限制言官觐言,大人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何必憋着?倒显得本宫不顾王法了似的。”
宋立国抬了抬眼皮,默默的凝望了高台上的小女人一眼,即便是知道今日必定会经历一番唇枪舌战,但是一上来就是如此直来直往的抨击,还真的是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但是宋立国还是躬身行礼,以臣子之姿道:“皇后娘娘,邱魏云乃是皇后娘娘的人,由自己人审理柳妃一案,恐其不公,臣请皇后娘娘换大司空柳盛明柳大人陪审,以证其公正!”
叶小小挑眉,瞥了眼柳盛明,笑道:“怎么?柳盛明,本宫倒是有点好奇了,你是谁的人呢?”
柳盛明一怔,忙低头道:“臣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