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兰让顾明翠起来到朱成杰的房间,并让她把朱正清叫来:“你先出去一会,把他给我叫进来。”
顾明翠看看脸色铁青的二姐她慌忙下了床,连鞋也来不及拨上就出了门。
朱正清进门的时候看到顾明兰这脸色心中一晃,刚刚热身过的他这会感觉到自己媳妇的眼神比那河水还要冷:“媳妇,你找我有事?”
顾明兰抬起双眼冷冷的撇了一眼眼前的男人,就算他胡子拉嵯神形憔悴也没有获得她的同情:“朱正清,我告诉你,你如果不想活了,不必如此折腾。要是想你两个孩子以后变成叫化子,厨房里有刀、门角落有绳、水井没盖盖,你要想死直截了当去得快。”
“媳妇,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你是想以此来让我原谅你?朱正清,我告诉你,我恨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失去我们的孩子,我不会让自己这么痛苦!”
朱正清怔忪的看着眼前对他不再温柔与依恋,只有仇恨的眼神,心头苦涩得把气堵在了心窝口让他隐隐作痛。
她这是说,不管他如何洗,他都不会干净了么?不管他如何做,她真的就不再原谅他了么?
突然朱正清觉得四肢酸痛起来,寸寸痛得如刀在割。
他想把双手握起来,可是他发现双手竟然无法用力。
就这样一辈子失去了那种温柔与依恋了么?就这样两人一辈子冷眼相看了?才刚刚到手的幸福,又被老天给剥脱了,他莫非天生就是个没福气的人?他知道是他错了,他也知道眼前的女人会在意他的一切,那是因为她对自己抱的希望太大了。
可这一切,他真的是无心的,如果早知道她能给他当媳妇,别说一个那样的女人,就是给他一个大家小姐,他也不会去做这种让她伤心的事。
要怪,只能怪他没好命。
心越来越痛,脑子越来越浑浊。
朱正清知道,他再不回去上床,会倒下把眼前的人吓着。
用力咬了一下嘴唇,几乎在嘴唇要见血时朱正清的精神才一振,他嚅动了一句:“我知道以后要怎么做了,你好好休息,以后不会让你担心,也不会让两个孩子无依无靠去要饭。”
顾明翠看到朱正清似乎连腿都抬不起的样子,担忧的回了屋:“二姐,二姐夫似乎不太对劲。”
顾明兰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很伤人,可是她要不伤人,这人会不会还拿自己的身体当玩笑?这个家里就算她以后不靠他吃饭,可是要让她以后养一个病歪歪的男人,她自认不想。
毕竟,她一时绝对不会出朱家。
不伤他,他就不会放在心上,只有伤了他,他才会知道自己的责任。有的时候,在家庭里,点将也不如激将。
其实顾明兰很明白,人人都说这事不能怪他,可是要她就这么原谅这个男人她真的做不到。不原谅这个男人,她也无法放任他这样作贱自己。以后两人既然无法在,人要活着,总要有目标与支撑力—这是她目前能找到的相处模式。
“没事,他既然敢这样做,他心里总有数。睡吧,明天你还得起来做早饭。”
自那天晚上后朱正清没再进内屋来,顾明翠很不安,可顾明兰屏住自己的脑子不去想,天天睡大觉。
她要养好身体,再来想办法报仇!
三天后的早上顾明兰醒来时,顾明翠进来告诉她:“二姐,二姐夫进山了,他说趁这两天天气不错,前山没什么野物出来,这会儿内山的小动物已经开始下山来寻食了,他去打几只东西回来。”
这男人到底想做什么?是不是不让她担心、不让她生气,他就没事做不成?
内山野物多,他不知道内山危险大吗?
想起去年那一大堆的红毛豺狗顾明兰就浑身发抖,她咬牙切齿的骂了声:“浑蛋!你说过不让我担心的!”
顾明翠没见过姐姐样子,她立即跑过来抱住她:“二姐,二姐夫有本事,他不会出事,你别担心,也许他明天就回来了。”
可是,世上偏有如此巧事。
朱正清进山去了四天都一直没回来,记忆里他一个人进山从来不超过两天不进家门的,可这一回去了多天都没回来,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朱老爹在院子里唤着另外的儿子要去山上找人。
此时顾明兰这才知道她根本无法放下这男人了,就算再在意他所做的事,可是她心里竟然会担心他怕得发抖。
这大半个月来,那个男人在她面前下跪的模样,躺在春水河里清洗自己的模样,那个男人痛苦的表情,那个男人害怕的神情,无一不闪现在她眼前。
当时的她真的无法接受一切的道歉,那一时的她也是真的认为她一生都不会原谅他了。可是此时朱老爹紧张而哆嗦的声音,顾明兰发现自己好害怕好害怕。
为了让自己相信,她并没有原谅他。
顾明兰喃喃的说着:“不,不,我不会原谅他的,我一直都恨他的,是他让我失去了这一辈在这世界唯一的骨肉牵挂…他没回来不回来,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
可是越这样想,顾明兰发现自己竟然心烦意乱起来,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了。坐在坑上,看着窗外的天空脑子里顿时混乱起来。
朱正标与朱正淼立即去了朱家老屋叫人,又到朱三叔家把父子三人都叫来了,顿时院子里人声鼎沸。
朱大伯担心的问:“正淼,你二哥上山时,有没有说往哪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