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卫师师的目光淡淡扫了凌熙一眼,并没有放在心里。
“对了,你们两个其实是一起的吧?”卫师师又接着看向小林子,轻声问着。
“是。”小林子点头。
卫师师拿出来一个金色的小荷包,交给了小林子,绰约而立,语气悠悠道:“你们二人虽然杀了我卫家马匹,伤了我赶车的车夫,不过却阻止了一桩惨剧,让我很是感激,不管怎样都值得我感谢与嘉奖,这一些都是送给你们的。”
那荷包是用金丝银线绣出来的,绣工精美。
可从头至尾,她说话都是看着小林子,居然没有同凌熙说一句话。
当然这并不是卫师师故意看不起女人,而是这个时代的大背景就是如此,女人在男人面前没有优先说话的资格,那么卫师师自然会先对男人说话,而且也分个尊贵卑贱。
这世道像她卫师师这样处处引人瞩目的女人,毕竟还是少数中的少数。
那嬷嬷一脸自傲地说道:“年轻人,这是师师小姐赏赐你的,打开看看吧。”
“哦。”当小林子打开荷包后,里面居然是满满一袋的金叶子!
这一袋金叶子,大约有一百两银子,在寻常人眼中,是一笔让人疯狂的巨大财富。
而且倘若把黄金与白银用相同价值的比例放在面前,那黄金显然更有一种震撼力。
不过小林子每月已经有了十两银子,这些放在他面前,还不至于失态,凌熙更是神色淡淡。
那嬷嬷有些诧异地看了二人一眼,觉着凌熙隐约气度不凡。
除了卫师师之外,她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有风姿的女子。
她仔细看了看,发现对方穿戴的好像是霓裳坊的衣物,只是太朴素了,不过寻常人绝不会注意到这个细节,对方大约是哪个贵族人家的女儿,刻意乔装改扮出来的,亦是见过一些世面,不过再见过世面的女孩子,也比不上卫师师小姐的分毫。
毕竟,洛阳城不论有多少出彩的大家闺秀,到头来还是没有一个人及得上卫师师的风华。
自从她做了卫师师的教养傅姆后,自己也很是自傲。
随后,卫师师赔偿了那些有损失的小商小贩每个人五两银子。
接着又赔偿那误伤士子十两银子,还有周围无辜受伤者每人都是一两银子。
那士子顿时感激涕零,而且他发誓三日时间都不能洗面,被卫师师马车伤到,也是一种荣幸。
就是那受伤的车夫,也有十两银子的看病钱。
凌熙眯了眯眼睛,暗道:这卫师师真是有钱人。
不过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名利名利,二者都是相辅相成的,有名则有利,后世但凡有名气的女人,都是来钱很容易的。
此情此景,街道上的一切都似梦似幻。
卫师师则是现实世界中惟一让人觉着不真实的,就像从天而降的仙子,同时她淡定淡然地接受着众人膜拜的眼光。
赞誉声如潮水般涌来,没有人不被卫师师的一言一行所倾倒。
这时候,谁还会在意什么马车的事情,就是那些救人的“英雄”,也已经被人抛之脑后。
总之惊马事件就是以这种皆大欢喜的结局而告终,凌熙用脚趾尖来猜也猜到了。就像各大媒体报纸,娱乐版永远是最吸引人的,一个女星的穿戴举止妆容都是格外引人瞩目的,她做些什么都会有诸多的人捧场,至于那些什么好人好事,不过都是作为绿叶陪衬红花的,一眨眼后就会被世人忘记。
于是,她轻轻拍了拍小林子,“没人注意我们,我们先走吧!”
小林子颔首,“是。”
两人领着小豆丁离去。
当卫师师踏入卫府新的马车内,司徒雅已忍不住摇头晃脑,喃喃说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算了,你别酸溜溜的了,人都已经走了,我们也去办正事。”白玉京笑了笑,拍了拍司徒雅,这时候他才发现那凌氏阿熙不见了,也不知那凌熙与小林子什么时候离去的。
不过,那个凌氏阿熙,实在是让人觉着很奇怪的女子。
眼下,在他脑海中出现最多的人影并不是卫师师,而是那个凌熙。
那个凌氏阿熙的身上,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气息。
……
周府,几个人正坐在偏院内。
此地富丽堂皇,奇石嶙峋,一池清澈湖水中,白色的荷花绽放,牡丹满园,处处彰显周家的贵气。
但见众人席地而坐,地上铺着华贵的毯子,众人俱是脸色严肃。
为首之人乃是一个周家年长的老者,下首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另一个却是中年妇人周氏。
那年长之人气色红润,目光炯炯有神,正是现任的周家家主,也是周氏与周桓的父亲,年逾六十,他已觊觎了这个家主的位置很久,花甲之年可算是终于得偿所愿了。
眼下,周家人连续遭遇不幸,周家各房都不知该如何应对,私下里他们开始请人做法,一来超度亡魂,二来看看周家究竟冲撞到了什么污秽污邪。
虽然,开国皇后一而再再而三地禁止洛阳城出现这些迷信活动,但这二百年来又有一些新变化,大雍朝败相已现,巫术道术等等屡禁不止,迷信活动在民间也是愈发的猖獗。
但见,一个道婆正围着火坛跳舞,宽大的裙摆甩来甩去,浑身上下都在颤动着。
此番,给周家人施法的是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