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猝不及防,便一屁股坐在了榻上。

茫然跌坐倒也不打紧,要紧的是,一时大意,他竟然把嘴里那口“九味珍”给喝了下去。

“皇上……”福海第一时间冲过来,小心翼翼地查看主子是否安好。

然,却被穆离伸手拨拉到了一旁。

芷衣虽然还躺着,人也虚弱憔悴,目光却犀利得很。

她不说话,只是盯着暴君看,想用最省力的办法来跟他斗狠。

“你真是只命大的老鼠!”穆离讥诮地说道。

芷衣抚着小山一样的肚子,声音软塌塌的,“肚子里的闺女会保佑我逢凶化吉!”

“闺女?凭什么就认定这孩子是女孩?朕说他一定是个儿子!”穆离锱铢必较起来。

“我怀的孩子,我自己知道!她就是个姑娘家!”恶狠狠剜了一眼孩子爹。

穆离冷哼一声,“朕的种,自然是朕说了算。说他是个儿子,就是儿子!”

芷衣怔了怔,猛然想到反击的由头,便格外理直气壮。

“你的种?皇上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不是说了吗,这孩子不是你的!”根本不管床榻周遭还站着御医和奴.才们。

本来,二人计较胎儿是男是女,应该是闺房中的密语,他们竟当着人面放言争执,已经令听者恨不得钻进地缝了。

而芷衣的话,更像爆燃的炸药似的,在殿内“砰然”响起。

除了福海之外,其余几个听见这话的人马上颤抖起来。

——无意间闻得皇上与娘娘之间的密语已属不该,随后竟然又听到了似真似假的“丑闻”,这就太危险了!

不管这事儿是否属实,皇上都可能杀了他们灭口。

没招谁没惹谁,糊里糊涂就做了刀下鬼,这也太倒霉了!

本以为皇上会暴怒,谁料他竟很泰然。

“朕说过,待这孩子生下来之后,会让他滴血验亲。到时,事实会告诉朕,你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如果你说的是假话,朕会让你领受欺君之罪;如果你说的话是真的,那么,你身为朕的妃子,却怀了别人的孩子,这罪名更大,你,和那个野.男人,还有这孩子,都得死!”声音缓缓地,像娓娓述说,可说的却都是要人命的事儿。

其他人听得清楚,知道不管禾妃有没有说谎,待到生下孩子之后,她都逃不过一劫。

可是女子却丝毫不以为意。

“那就等皇上找到那个男人再说咯!正好,我也想让孩子出生后见一见她爹呢!三口人能够一起死,也算一大幸事!”把生死看得如此淡然,想来别说是女子,就算男人也没几个吧!

只有芷衣心里清楚,她能这么凛然,一来是因为她是清白的、确实没有那么个男人;再者,等到孩子出生,不用暴君对她采取什么惩罚措施,她会想尽任何办法,带孩子离开皇宫。

她相信,以她的能力,在外面一定可以谋生,把孩子带大。

绝对不能让孩子在这个吃人的皇宫里成长,这里养大的人,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穆离拿出随身锦帕,擦干净嘴角的药汁,信手扔掉了帕子。

“福海,传旨下去,即日起,禾妃禁足玉凉轩。待到生产之后,滴血验亲证明孩子是否为龙裔,再行发落。”语毕,昂着头颅,大步离开。

“芷衣遵旨!”女子的声音悠悠然从榻上传来。

反正她之前也是足不出户的,跟禁足没什么分别。

这大雪滔天的,还不如待在温暖的房子里候产比较好,她可不想让闺女有一星半点的磕绊。

而其他几个人,见皇上把所有怒火都施加在了禾妃身上,而他们则侥幸逃过了“窥见秘密、须得灭口”的凄惨命运,心下各自感恩起来。

大太监紧跟着主子,绕过屏风的时候,回头瞥了一眼榻上若无其事的女子。

这回,福海可是对禾妃娘娘有看法了。

他可知道,别说是女人,皇上可是从未对任何人这般挂念过。

而这个本应感恩戴德好生伺候主子的禾妃,不仅不在乎主子的宠.溺,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忤

逆主子。

难道主子爱她,她就可以如此娇纵吗?

转念一想,又觉得主子实在太宠这个女人了!

天下好女子多的是,难道能够让主子心中欢喜的就只有她一个吗?

不行!

他福海是没有什么大能耐,但为主子寻个可心儿的榻上欢宠,还是可以做到的。

遂,脚步加紧的同时,大太监的心思也活泛了起来。

若是光动动心思,实在不是他福海的风格。

连续三四天时间,他又加紧为主子物色榻上之人。

曾几何时,每月初七,他都会帮主子弄来一个姑娘。

这姑娘须得跟主子最喜欢的那幅画上的女子有相似之处,且越像越好,——见到以弃妃之名出现在皇陵的女子,他才知道画中人就是她。

即便每个弄来的姑娘都跟禾妃很像,但只要皇上与其交谈之后,都会失望地“赐药”。

外界盛传,皇上赏赐的药是要命的毒药,只有福海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要知道,那个药可是他跟制药御医(又是“万金油”制药御医)一同研制出来的。

那种药不会致命,但却可以使人丢掉记忆,且丢的记忆并不多,大致会把服药前后十二个时辰发生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

福海觉得,皇上没有杀掉那些触及隐情的姑娘,只是用药弄没了她们的记忆,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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