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苏清醒过来,窗上的斑斓照的她一脸粉霞,她懒洋洋的窝在沙发上,全身都是身为人母的发自内心的愉快,足可见詹平的态度。
陈苏送客道,“你们说的我不懂,你们自己跟詹平说。”
詹文峰和张丽红俱是目眦尽裂,他们要是敢跟詹平说,用得着偷偷来找陈苏吗?
陈苏起身,“宝宝要休息了,你们走时记得关门。”
张丽红双眼赤红,如龙卷风一样的扑到陈苏面前,伸手一推!
陈苏头晕目眩,脚一滑,尖叫一声“我的宝宝”,屁股如坠深渊,带着失重的心落到地上,后脑勺磕到玻璃茶几沿上!
陈苏疼的几近休克,张丽红“啪啪”就是两巴掌抡了上来。
张丽红抬起脚,就要一脚跺上陈苏的肚子,詹文峰一把扯住她,“你傻啊,你踹掉了肚子里的种,詹平不刚好名正言顺的娶她了?”
张丽红气的眼泪狂飙,“我这个妈做的有什么意思,七年前我不同意,他爷爷就一手操办请帖发出去我才知道!这个贱女人害死他爷爷毁他一生还怀着别人的种,他还给护着藏在家里,他什么意思?这样的儿子留着有什么用,他不是想死么,我干嘛给他借钱切肺,我还指望他养老不成?”张丽红口不择言,“到底不是自己的种!”
詹文峰一巴掌甩上她的脸,“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还搞不明白吗?”
张丽红不可置信,“你敢打我!我偏要说……就要当着这个贱女人面说,有本事她告诉詹平啊!这儿子我也不要了,鱼死网破算了!我真受够了!”
詹文峰怒不可遏,“你疯了是吧!当年是你生不出儿子,要一个儿子养一个老子,还亏了你么?詹平从小你就不管,他爷爷死的早连养老也省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张丽红指着詹文峰骂道,“你们老詹家的人不就喜欢换儿子么?他大伯宁可把儿子换给你也不养他爷爷,说明什么,说明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
詹文峰一手掼碎杯子,手指都在抖,“你够了你别忘了你现在是詹家人!当年是你要死要活要詹平的,他大伯要不是念我们这份兄弟情义,怎么可能把儿子给你?他大伯生意做的多大,把继承家业的长子都给了你,你拿好处的时候快活,遇到孬时就翻脸不认人……现在好了这事闹到詹平跟前,你才是毁了詹平一生的人!詹平切肺的时候你怎么不敢跟他大伯说啊……”
张丽红好笑,“要我说啊,他大伯这是有先见之明呢,詹家两兄弟,一个出石痴,一个出生意人。他大爷詹先道一辈子碌碌无为老时才赚个‘石雕大师’的虚名,他二爷怎么就能把生意做的那么大啊!他大伯要不是撂下养父投奔生父,能有今天么?他大伯才是拿詹平换最大得益的人好吧。也怪他大伯命好,换走了一个不中用的詹平给咱们,自己留了一个好的!你看报纸没,他二弟詹政可是玉石行业的富三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手点石成金的本事!我们当年要是换了詹政回来,还愁没钱么?”
詹文峰抡起椅子就要砸过去,“最毒妇人心,我算是明白了,你今个是诚心要跟詹平撕破脸了!他是我老詹家的骨血,就是我的儿子!”
张丽红一把夺过椅子,“你想跟我打是吧!”
“宝宝,宝宝……詹平……”
两人这才注意到脑门上流血的陈苏,陈苏不停的摇着头,痛楚的一会尖叫“宝宝”一会尖叫“佳城”。
陈苏面容扭曲,两半脸一上一下的抽,就像两个人在干架。
这个情景反反复复的出现在陈苏的梦里。
她捧着七个月的肚子,坐在驾驶后座上,出租车开的很稳,她动了胎气很不舒服,何旭把她揽在怀中安抚。
绿灯一亮,出租车开动,旁边一辆车以超速闯红灯,从侧面快速撞了上来!
陈苏只觉整个人被一股冲击力给推倒了车窗边,又弹回何旭的怀中。
下身一股热流,陈苏痛的说不出话来,“佳城你一定要撑住……”她早就给宝宝取好了名,不管是男是女,都叫佳城。
陈苏醒来时是躺在病床上,她摸着自己平坦的肚子。
明明佳城就在她的隔壁房间,明明她一晚上起夜看他好几次,她就是不停的做这个梦,她醒来时脸上有泪痕,惊慌的摸着肚子尖叫,“我的佳城呢?”
陈苏痛苦的一头是汗,眼皮猛然一打开,她的眼神不复之前的涣散散漫,双瞳聚拢,合二为一,眼里的狠色像嗜血的恶魔。
陈苏只见眼前的女人抡椅子要砸上来,她摸着自己平坦的肚子,一把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
陈苏一把抓住女人手上的椅子,一刀捅了上去,凄厉的嘶喊:“还我的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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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平正在回来的路上,车上放着他在饭馆定好的饭菜,他揉着钝痛的额头,这七年他每每疼的睡不着,昨晚却是一夜好梦。
詹平苦涩的说起一个男人骗一个女孩回家的故事。
“后来呢?那个黑黑瘦瘦的女孩跟你走了吗?”司机好奇道。
詹平又点了一支烟,手肘搁在窗上,眯着暗淡的眼睛抽烟。
车子平缓的向前看,司机知道詹平一贯冷淡,也没再多问。
难得,詹平的谈性正好,“告诉你也没什么,全镇都知道我们的故事。”
差一点全国人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