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新郎新娘到了门口,鞭炮声响了起来,陈苏两指塞耳朵里,伏在何旭的背上花枝乱颤的笑了起来。
何旭提醒道:“还记得我教你怎么做好新娘么?”
陈苏赶紧捂住嘴巴,郑重的点了点头。
亲朋过来道贺时,他能感觉到她对人群的不适应,她把他的脖子勒的很紧,脸埋在他的后颈上。
她只信任他,只依赖他——真的好听话啊!
何旭清朗的眉目闪着和煦的春.光,要背她上楼。
小姑扯着何旭的袖子道:“你这是于理不合啊,你难道要一辈子被新娘压着脊椎骨?”
何父的脸上已经是沉沉的怒气,指着何旭道:“你给我说明白,你是一路把她背回来的?”
估计是何父的声音太震撼,陈苏受惊的瑟抖起来,张嘴喘着气,潮气呵了他一脖子。
何旭起了反骨,冷淡道:“对,我要背她一辈子。”
屋里只有几个对这桩婚事知根知底的长辈。
被何父这么一挑刺头,陈母也忍不住了,冷哼道:“我家闺女嫁过来,是你们何家祖坟冒青烟。我家闺女赚的多长的又标志,要不是看在女婿知情识趣的份上,我还不乐意嫁她过来呢!结婚当天就给我家闺女下马威,真是不知所谓!不是我说,你们何家村人可是出名的光棍村!”
何母早就看不惯陈家高人一等的样子,嘴里像放了鞭炮,“你家闺女未婚生子名声败尽,现在又查出来子宫有毛病,我可是听说那病跟私生活不检点脱不了干系!看来我何家是要断子绝孙啊!”这么一想,何母愈发伤悲,忍不住哭将起来。
陈父也怒了,“你敢诅咒我家闺女不能生?”
何父好笑:“亲家公一句真话都听不得,还能不能好好做亲家了?”
在两家父母混乱的争执声中,陈苏捋出了一条惊人的线索:是陈何两家联姻,不是詹平要娶她!
以她父母自居的一对老人,她压根就不认识,看起来富态和蔼,实则就是一对笑面虎!
她根本就是进了贼窝——她该怎么办?
何旭一步不停的背着陈苏上了三楼,用脚踢开新房,他们还没来得及拍婚纱照,所以新房的白色墙壁看起来格外的空。
何旭把陈苏放在喜床上,蹲下身给她脱了水晶鞋,把她的腿从裙摆里捋出来,塞进喜被里。
空调的温度刚刚好,何旭试探性的问道:“刚才有没有被吓到?”
楼下传来重物的落地声,若说刚才还有一霎惶恐,此时她的注意力立马被诱走了。
陈苏好奇的抓着他的袖子,“老虎和豹子要打起来了么?我能不能去看啊?”
“老虎?豹子?”
“那个额头上有三道褶子的白头发老头,其实他是老虎。还有一个脸上都是白斑,皮肤黄白交错的黄牙老头,他就是豹子呀。你说,豹子跟老虎谁会打赢?”
何旭从她脸上看不出一丝端倪,松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卷毛——这分明就是一只听不懂人话的小奶狗!
何旭容不得自己留恋,赶紧下去劝架。很快宾客就要临门,何父何母打起精神在客厅迎客。
毗邻新房的书房里,何旭坐在老板椅上,跟陈父陈母打商量。
陈父只顾着生气,进来时连门也没关严,何旭烦躁的揉着额头,没有留意到门缝边的白色婚纱。
何旭拿出副总的气派,拿起桌上的古砚台,狠狠的拍了下去,一字一顿道:“伯父伯母,正因为你们二位的愚蠢,险些咱们都完了!”
陈父陈母还没反应出来他是要唱哪一出,何旭也没心思跟他们打太极,疾言厉色道,“苏苏,回来了。就在今天。”
陈母眼里涌上泪水:“怎么可能?你不是说陈苏的治疗见效快痊愈了么?”
陈父想的却是:“好你个狼子野心的何旭!先是b超,再是疯病,你打算把我女儿的名声败坏到什么程度?我知道了,你这回是想把陈苏的病公诸于众是吧,然后你就能理所当然的以陈苏监护人的身份,以陈苏不能独立承担民事责任为由,剥夺陈苏的股权稳坐旭日的控股股东位置!何旭啊何旭,你就这么等不及了么?陈苏打的江山,早晚还不尽收你的囊中?你当初怎么允诺我们的,你这辈子要是有负陈苏,就该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我告诉你何旭,你要是敢,我就豁出这条命,抖出当年的一切!我跟她妈是拿你没办法,我就不信她亲爹会饶了你!”
何旭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砚台上画着圈,眉目低垂,神色莫测。
何旭慢悠悠道:“大喜日子,都给我安静点。你可别忘了……伯父、伯母、我,哦对了还有詹平,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有罪的。”
而且是,罪不可赦。
陈父熄了气焰。
何旭抬起头,侧脸如稀世白玉的棱角,柔和优美,目光格外廖远:“如果下辈子注定在地狱里,这辈子我要活在天堂里。”
陈母忽然发现这九年来从来没有看懂过眼前这个人,惶惶然道:“你想干什么?”
何旭没有解释陈苏的第二人格是突发事件,如果他对陈苏的身体失去掌控,就代表陈苏病况加重,指不准这两人会做出什么。
何旭微笑:“陈苏不愿意跟我生孩子,那我只能找苏苏了。这个洞房花烛夜,我等了七年。我不容许任何一人搞砸它。你们明白么?”
陈母笑的凄惨又渗人:“我们还能怎么样?苏苏根本不认识我们。”
何旭晦涩的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