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响了很久才接通。
里面的声音很杂,有刺激的音乐和混乱的调.情声,像是她以前在会看到的地方,有舞池,有男人和裸.露的女人。
詹平的声音姗姗来迟,黯哑而且讽刺,“大半夜的,陈小姐扰了我的兴致,该拿什么赔?”
那个地方据说是男人的天堂,陈苏觉得詹平喘出来的气就在她耳畔,带着色.情和销魂的滋味。
陈苏心口蓦然一疼,指甲掐进掌心,也是疼的。
连着跳窗摔到的膝盖都像骨骼重组一样,剧烈的疼起来。
陈苏的眼泪掉个不停,蜷在角落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种痛感好陌生,她好害怕。
“陈小姐没什么想说的话,那好,我就挂电话了。”
猝不及防的被挂断,陈苏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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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平刚切电话,靠在沙发上猛灌酒。
玩的正销魂的詹浩示意了下,一胸大腰细扭的跟水蛇一样的女人走了过来,手臂缠上了詹平的胳膊。
詹平眼皮都没抬,一瓶酒砸上了女人的脑门!
女人捂住了眼睛,血流如注,一张脸上,红酒混着血,格外惊悚。
詹浩赶紧从包里掏钱,“都看着我干嘛,赶紧送医院啊!哎哎,我这兄弟是喝多了,不好意思啊,再多钱我都赔!……我的祖宗啊,我诚心给你找乐子,你倒好,存心来害我来着!”
女人尖叫道:“我眼睛要是瞎了,还拿什么接客?你给我说清楚,得赔我多少钱!”
詹平穿上脏兮兮的羽绒服,阴嗖嗖道:“不长眼的东西,留眼珠子何用。”
混乱燥热的场子里,女人只觉一道穿堂风扑向面门,瘆人。
女人下意识的捂住了脑袋,嘲弄的冷笑声吹过来。
女人不甘示弱的尖叫:“老娘往你身上贴,是看在詹少爷的钱上面,你以为老娘稀罕你这个乡巴佬!连件好衣裳都买不起,又老又秃……”
詹浩脸色一沉:“一个妓.女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不要命了是吧!”
场子很快清理干净,詹平走到落地窗前,点上一根九五至尊。
詹浩莫名的发憷,走出来讪笑道:“哪有来这里不让女人沾身的道理?早知道你只是想喝酒,我就带你个清净地方!”
詹平悠悠的吸了一口,吐纳出袅袅升腾的烟雾:“那个女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什么?”
“是不是在你们眼中,我又老、又秃、又邋遢?”
“呵呵,你别多心,怎么说呢,男人嘛,也是要包装的……你,你只是不够体面而已。”
詹平拍了拍詹浩肩膀,反而宽慰他:“我还是第一次听这样的言辞,有点惊讶而已。”
“没人说过?”詹浩暗想,他的世界也太美好了吧!
“她从来没有说过。”
“她是谁?”
“我妻子。”
“……你不会是丧偶了吧?”
“未、婚、妻。”
“呵呵,呵呵。”
詹平的手机响了,还是刚才的号码,詹平一接通,就听一男人声音劈头盖脸的骂道:“你老婆为你跳窗险些摔断了腿,你倒好在温柔乡里享福,真是丢尽我们男人的脸……”
“不许你说詹平坏话!”
“这车怎么回事啊,怎么还不走啊?”
“车里坐着新娘呢,这新郎真是造孽,大喜之日跑去喝花酒,新娘在四处寻找呢,打电话给他连个行踪都要不到,在车上哭的死去活来呢!”
杂音过后,是陈苏带着鼻音的讨好声音,“詹平,他们都是胡说的。”
詹平指间的烟烧到了手指上,他一无所觉,淡淡道:“你今天结婚?”
陈苏的声音很焦急很期期艾艾,像跳跃的音符,“我没有,詹平……”想想不该跟詹平撒谎,“其实,是嘘嘘,不是,是何旭骗我。”
“何旭呢?”
“他喝多了。”
詹平明白了,新郎跑去喝花酒,夜不归宿,新娘找上他来着了。
“我晚上打电话给你,你为什么不接?”
“当时我在洞房……何旭给我的手机施了魔法,我接不了。”
詹平磨牙嚯嚯道:“是何旭满足不了你,还是你满足不了何旭,嗯?”
詹平这是要发威了,肯定是要给她报仇了,陈苏不想詹平出事,只得含糊其辞道:“其实……何旭是个好人,你不要伤害他。”
“詹平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你还需要见我吗?”
陈苏下意识的摸了下肚子,詹平肯定是愧疚当时没能及时回来,才让他父母动了手拐卖了她,不管这个宝宝在不在了,她都不会责怪詹平的。
陈苏温柔道:“詹平,关于孩子的事,我不怪你了。”
她不在意他绑架佳城的事了?——呵,这个小骗子,就喜欢用花言巧语让他神魂颠倒,让他卸下恩怨和防备,最后给他致命一击!
“所以?”
“詹平,我去见你,我们可以再生一个宝宝。”
“你愿意把身体给我了?”
“詹平,我的身体是天经地义属于你的……你,你想怎么样都行……哎呀真是羞人……我们可以生好多好多宝宝,你不要再想那个孩子了。”
因为那个孩子不是你的,詹平,你扪心问问,你有什么资格去想?
她还真是爱子心切啊,为了佳城什么话什么勾引的事都做的出来!
她又来了,又开始过来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