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的苏苏还是属于他的——就让他做见不得人的姘头吧!
詹平开口:“甄可歆,我们谈谈。”
甄可歆抱手:“荣幸之至。”
两人站在了舞台一角,避开众人耳目。
甄可歆看着这个男人,如果说何旭是一眼窥清了她的实质,嫌弃她的不干净。
那这个男人,当他穿着登山裤和v领黑汗衫,提着工具,背着大号线装画本,一身脏污的走进酒店包厢……视万物于无物的他,注定是在场眼中的焦点。
事后她口口声声都是“这个没礼貌没人性的穷酸男人”,连何旭都听出她话里的不对劲,反唇相讥:“怎么了,我们的高岭之花也有攀不上的高峰?”
——她就是憎恨和嫉妒、所有停驻在陈苏身上的视线!
——得不到,宁毁之!
甄可歆看着这个虽然毁容,却是气质沉淀愈发深不见底的男人,半开玩笑的向前靠了靠,“方婷口中的楚兰乔,陈苏当年要好的姐妹,喊我艺名,是不是太见外了?”
詹平从口袋里掏烟出来吸,目光看向腾起的烟雾,“你们的世界里有个词叫作:爱屋及乌。所以我是不是该顺便就收了她的闺蜜?”
甄可歆冷笑:“詹老板可别忘了,现在是你在求我放过陈苏,连男色都不愿牺牲一下,叫我如何相信詹老板的合作诚意呢?”
詹平看向陈苏的位置,“如果没有苏苏,这个世界于我就不存在。”
“我不是来听你说情话的。”
“我也不是来说情话的。”
“你——”
“你如果敢毁了我的世界,我自当、一报还一报。”
詹平点到为止,就要离开。
甄可歆呼吸一滞,这种难以言喻求之不得的酸苦浇熄了她最后一丝理智,指着陈苏癫狂笑道:“她,都成这副模样了,你扪心自问,你就当真不介意?”
陈苏像做错事的孩子,傻兮兮的窝在方婷怀里。
詹平的眉梢涌动款款的柔情,“她很好,她很乖。”
何旭在她面前是这样表态的:“我要让陈苏当一辈子的小傻子。”
她总是觉得这话里不对,原来“小傻子”这三个字里蕴含着多少柔情蜜意,与詹平的“她很乖”简直是异曲同工之妙。
这两个男人——都疯了!
甄可歆恰好拥有敏锐的洞察力,詹平的眼里没有一丝伤感遗憾,而是通透的失而复得的欢喜。
甄可歆再一次心惊肉跳:詹平根本没看出来陈苏的反常!
当初何旭说到傻子苏苏出逃与詹平相会,她跟何旭无不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虽说当年的事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来,万一詹平起了疑心,她跟何旭从来不敢小觑这个男人!
而这一回,何旭明明知道詹平与傻子苏苏在一起,甚至还如同大仙掐指断言道:“爱情让人贪婪和勇敢,傻子苏苏要闹革命,这个詹平才是最大的契机。”
甄可歆忽然觉得她已经看不懂何旭了。
旭日就要上市,在这节骨眼上,容不得一丝纰漏,他居然敢拿他的身家所有来赌——赌这个苏苏!
詹平。
何旭。
苏万重。
只有她,用了十年见证,这三个男人,都在不惜一切的爱陈苏。
男人的爱,是天堂,也是地狱。
而悲哀如她,只要得其中之一,就是死也甘愿。
甄可歆怆然泪下,逼近詹平,“你以为这样我就怕了?想得美!你知道我有多恨她吗?你知道我的处子之身给了谁吗?”
詹平被扑鼻而来的脂粉味呛了一口,嫌恶的推开她,“倾诉衷肠这种事,我想你找错人了。”
甄可歆一手揪住自己的v领,仿佛在拉扯心脏一样歇斯底里,“家母是少数民族人,我继承了她高亢嘹亮的歌喉,抱着赤忱的梦想,踏上了选秀之路。因为没有经过专业的培训,屡屡初赛都没进去。我是被猪油蒙住了心,被老男人苏万重蛊惑,他答应我只要陪好他,就资助我学音乐。他确实是做到了,可是他怎么能钱货两讫把我一脚踹开!我整个人都疯了,还谈什么梦想,而圈里的诱惑更多,各种名目的导演制片人……只要我奉献身体,就能讨得一个角色,哈哈,卖一次跟卖一万次有什么区别,我宁可做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也不愿意做一个被抛弃的无知少妇!”
甄可歆的声音越来越低,睫毛扇动泪水,“我怀的孩子,足足有四个月了,发育的那么好,我都保证不给他带来麻烦,他凭什么剐去了我的心头肉?”
那一团血糊糊的胚胎,在每个午夜梦回,把她往地狱深处拉扯。
她的心口似是被戳开了一个洞,她开始恐惧寂寞,必须要有男人给她填充,而填充了过后却是更多的自我厌弃和寂寞。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不光是我卖给苏万重了,陈苏也是。而她得到的好处显然比我多得多——我跟陈苏,不共戴天。詹平,陈苏不比我清高到哪儿去,这样的破鞋你还要?”
詹平说:“我要。”
这两字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甄可歆疯了:“那我倒要看看,作为给苏万重生儿子的情妇、何旭的名义妻子,你詹平还有什么底气对台下说一声‘你要她’!”
淬血的亮剑架上了甄可歆的脖子,杀气腾腾的是詹平的声音,“死人,是没机会说话的。”
甄可歆细白的脖颈似是被蜜蜂蛰了一下,尖锐的疼起来,“你敢!”
詹平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