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副董难道就不怕会有变数?”
“变数?”
“今天的录音还没让何副董明白么,世间万物无不在变数之中。陈苏的命脉从来就不是佳城,而是詹平。”
“说来说去,詹大少就是想效仿当年故技重施?m.shaw也不过如此嘛。”
“m.shaw既能把第二人格拽出去,自然也能塞回去。对比何副董的残暴,m.shaw的法子简直就是对陈苏的救赎。”
詹政吊起何旭的胃口后,轻飘飘的话锋一转,“甄可歆缠的何副董苦不堪言,何副董早一步杀了自己的血脉,不就什么事都没了?何副董留着小公子苟延残喘,我再推理一下,何副董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花了一年时间实验——得出的结论莫过于此,物质决定意识,陈苏的案例特别,她的第二人格其实是雌激素,也就是爱情的物质体,荷尔蒙。”
这一年来,陈苏的子宫肌瘤在一个月内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再从大到小。而这个波峰状观察图就在苏苏出现的前后几天。医生是这样说的,“子宫肌瘤其实就是女性体内的雌激素指标,雌激素水平低,肌瘤可自然萎缩或消失。”
如果苏苏的本源是雌激素,那么——先是子宫肌瘤、再是肌瘤恶变,然后是子宫癌!
像是印证何旭所想,詹政惬意无比道:“爱情只能占据人体的一部分,这玩意是不能超标的。其实我们人体有个荷尔蒙总量,规律的分散在年龄段里,何副董逆天而为,想一下子释放出来——好好的一条大江,以你这样的泄洪方式,恐怕没几天的寿命吧?”
何旭黯然的闭上好看的眼睛:“是他们逼我的!詹平明明知道佳城不是他的儿子,加上记者的造势,这是个多么好的契机,詹平见死不救,陈苏恨之入骨,然后我再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在陈苏身侧!孰料——这就是变数啊!与其等着他们夫妻同心摸出疑点同仇敌忾,我还不先发制人,等着找死么?”
于谨小慎微的何旭而言,这一招豪赌,真是走投无路的下下策!
“我跟何副董是越来越有共同语言了——咱们啊,都是被逼的,未雨绸缪,无可厚非。”笃信适者生存的詹政丝毫不觉得有愧,“不过何副董的代价未免太大了,普天之下,陈苏仅此一人。你舍得她的命么?”
何旭双手攥拳,暴突的青筋下积蓄着惊涛骇浪,菲薄的唇角溢出冷笑一声:“十年告诉我,要她的命管什么用?我要她的爱情。她就算死了,也会死得其所。不,她不会死,她在我的记忆里,会永垂不朽。”
“天堂有路偏不走——”詹政摇了摇中指,“何副董可不能把死挂在嘴边。”
何旭瞳孔张到极致,凸出的眼珠子极为骇然,仿佛身后追着洪流猛兽,“没有路……从来就没有路……”
“如果m.shaw不仅能救好陈苏,还能抹去陈苏对詹平的记忆,让她的身心都完整的属于你……你们夫妻就能夫唱妇随坐拥旭日江山生儿育女……”詹政及时的在他绝望之际抛出了救命稻草。
“你有这么好心?”何旭不信。
“没办法,谁叫这世上,能杀詹平的人,只有陈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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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苏搓着双手,在病房外踱来踱去,嘴里还念念有词:“我要相信詹平……詹平一定能说服佳城的……”
脚步声靠近,不等詹平拉门,陈苏快手把门扒出了一条缝,就像拽住一条救命的浮木,把詹平拽了出来,又掩上了门。
“詹平,佳城怎么说?同意手术了吗?”
“陈苏,我和佳城,你更想要哪一个?”
两人同时出声,陈苏从詹平的脸色上看不出端倪,一种不祥的预感扑通扑通的,快要从心口跳出来了。
陈苏揉着眉心说,“詹平,你慢慢说,我不急。”
她这么执着于这个孩子,是不是母爱本能他不清楚,但是利益瓜葛却显而易见。旭日已经放出话来,立志做全球“第三代辐射磁极”的先驱者,收购乘风集团也已经排上了日程。相比家族牵制诸侯争霸的乘风,旭日就是中央集权的帝国。旭日能不能一飞冲天,关键就在苏万重手中的核心技术——苏万重的继承人怎么能在这关头死了?
而何旭与陈苏这对开国帝后就是旭日的活招牌,想来那些离婚改嫁的话,都是哄他的罢。
真是讽刺啊,谁叫他的骨髓比苏万重的好用?外人的全相合比亲缘半相合的胜算可不只是一星半点!
詹平揉了揉她的卷毛,仿佛接下来的话就像家常便饭一样稀松平常,表情更是淡薄难测。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若只能二取一,陈苏是想要我,还是佳城?”
到底舍不得逼她太甚,詹平苦笑,“你说佳城是我们曾经的爱情,现在我回来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爱情。我们放下曾经,把握当下,不好吗?”语气越来越低,近乎低到尘埃的哀求,“苏苏,我老了,没有多少当下了……你还不懂吗?”
陈苏大骇:“你在骗我的对不对?佳城身体不好脾气暴躁,你当爹的该让着他点,要给他足够的爱和耐心——”
连九岁孩子都知道的道理,她还想瞒他,她到底想演戏到什么时候。詹平轻轻笑,“佳城,咱们不救了。”
陈苏捂住疼到爆裂的头,他说的都是什么荒唐话!一巴掌掴上了詹平的脸,脆响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