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一事结束了,京里又恢复了朝气,大街上的叫喊买卖有多了起来。
长乐公主听说中庆帝已经在回朝的路上,心里乐开了花,想到今日全朝休沐,耐不住心里边的激动,央着贤妃放她出宫。
“母妃,您就和皇后娘娘说声,我只是去太子府找大皇兄玩,不会去其他地方乱跑!”有次,更不会去定北侯府,母妃,您就和皇后娘娘说一声可好?
长乐公主大了,要出宫都要挣得贤妃同意,有两次背着贤妃拿了皇后娘娘的手谕就出去了,贤妃对一双儿女极为看重,如果长乐在外边出了事儿,皇后不会真心为她难受,贤妃就阴着脾性剜了皇后两句,皇后下不来台面,说了,若长乐公主要出宫,需得贤妃允许后再找她。
长乐公主因着这事儿私底下生了很久的闷气,贤妃哄了几次才把人哄开心了。
“这几日就别出去了,想见你大皇兄,让身边的嬷嬷递个信,你大皇兄待你好,会来宫里边陪你!”贤妃嘴上说着话,眼神却放在大殿门口的台阶上,紧张的牵着长乐的手,“长乐,你皇弟怎的没过来,我交代了他身边的嬷嬷,往后,下学了都来紫宸宫,会不会出什么事儿了?”
长乐顺着贤妃的视线,不远处一在藏蓝紫袍子,簇拥了好些宫人往这边来的不是七皇弟是谁?,指着前边给贤妃看,“母妃,您瞧,皇弟不是来了吗?”
靖安王长得像贤妃,明眸皓齿,英气逼人。
走近了,贤妃的心才落到实处,上前把靖安王搂在怀里,“今日怎么比平时晚了?是不是路上遇着什么事儿了?”
靖安王八岁,知晓男女之别了,虽是生母,也不习惯被如此抱着,从贤妃怀里挣脱出来,转了转圈,“母妃,我好着呢,今日夫子讲课忘了时间,就讲得久了些!”
说完,弯腰,给贤妃和长乐行了礼。
长乐对于这个弟弟是打心眼里喜欢,别的娘娘膝下也有姐弟,可皆不如他们生得好看,且,皇后娘娘和父皇也偏爱她们得多,长乐乐呵呵的回了礼,牵起靖安王的小手,问他夫子授了什么课。
长乐问得仔细,靖安王答得认真,没注意贤妃眼里魇诺哪咽堋
萧珂缮难得放假,俞璟辞出府时,他也跟着去了。
京城南边有一大片湖,很早很早就有了,随着朝代更替,湖边,有人建了酒楼,馆子,买了船坊,一年到头,生意不错。
郑霜约的地儿叫明月楼,李家的产业。
俞璟辞听说过明月湖的许多事儿,多是男子们留恋的地方,夜晚,湖周边挂起了灯笼,柳树下,许多拉客的女子吆喝生意。
初看郑霜给的信她还以为看错了,到了明月街,才知,真如传说一般。
白日里,明月街安静得很,酒馆酒肆都关着门,山楂没来过,觉得奇怪,“主子,这条街怎么这么安静,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儿?”
夏苏抵了抵她身子,让她别胡说。
俞璟辞偏头,挑开些帘子,街道上,过路的人都极少,明月街夜晚繁华,白日都关着门休息,撇到前边马上的萧珂缮回过头,惊得俞璟辞扔了手里的帘子,“无事儿,左右要住上一晚,夜里边你就清楚了!”
山楂早已说了亲,去年年尾就该成亲了,说得是俞公府小管家儿子,谁知,小管家父亲死了,一家人要守孝,亲事又得拖上一年。
看着帘子处传来声响,转过头的萧珂缮会心一笑,一挥手,让马车停下,他翻身下马,嘱托海树把牵着马儿走在后边。
马车停了,俞璟辞欲掀起帘子看看状况,前边的帘子却被挑开,然后,夏苏山楂下去了。
“下来吧,街道上无人,我陪你走走!”萧珂缮骨节分明的手停在空中,朝她摆手示意。
俞璟辞愣了愣,掏出镜子,确定妆容没问题后,躬身抚平衣角裙摆的褶皱,才把手递给了萧珂缮。
他的手很暖,很大,有点黑。她的手放上去,好比手指插进了暖袋了,可温度要比暖袋的贴人。
下了马车,已经没了夏苏和山楂身影,车夫驾着马车,很快消失在街道上,俞璟辞回头,看清楚了,夏苏,山楂,海树,还有几名太子府小厮在离她们两百米的地方。
“走吧!”
青砖石头没有打磨平整,走起路来不时会被绊一下,俞璟辞微微脸红,她穿的衣衫裙摆略长,抬脚一迈,一步的路看不清楚,歪歪扭扭,也不知被后面的人看去了没。
提起脚步,正要跟上两步外的萧珂缮,脚下踩着处不平整的石砖,左边微微偏高,俞璟辞的脚一扭身子还没倾斜就被一双大手扶住了。
“忘了你今日穿着!”萧珂缮脸上丝毫没有轻视之意,把人扶稳站好,与她齐肩,手握着她的小手,调整了步子,走得极慢。
果真,那样的情况再也没出现,俞璟辞心里松了口气,见两人衣衫下交握的手,又看看四周,总觉得不妥。
萧珂缮像是看出了她心思,“无事儿,白日里酒馆不做生意,不会开门!”且在酒楼里待了一晚的男子,即使出来也不会挑这个时辰。
俞璟辞轻轻嗯了声,在他的注视下,还是很快红了脸,见那人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抬起头,“殿下都不看路的吗?”
牵着你,总不会摔倒。
“......”
萧珂缮许久没这样仔细看过她的容颜了,清瘦白皙的脸,直直的眉,杏眼晶亮,高挺的鼻梁下,樱唇微张,不施粉黛,犹若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