蹒跚的脚步由远及近,不难听出其中的轻快,一婆子先是探出个脑袋,看无外人后才蹑手蹑脚进屋挥退诸人,走到榻前重重一拜,幸灾乐祸道“娘娘,成了!”
将半掩的窗户全部打开,周瑾的脸露在清冷的余光下,“是吗?本宫就说怎么睡着睡着就醒了,原来是有好事儿,国公爷可有捎了信来?”
婆子摇头,“国公爷只说静待其变,恭喜主子,后宫之位手到擒来了!”
周瑾不屑的哼了声,“一帮蠢货,真以为我脑子不好使由着人欺负呢!”周瑾鄙夷的收回了目光,嘴角笑得极为高兴,“憋了这么些年,我都快记不住我以前的性子了!明天就去瞧瞧韩侧妃,恭喜恭喜她,聪明人做久了也累啊!”
婆子笑而不语,退下后,看了看隐去的月亮,府里边,又是一场血雨了。
而之前,得了赏赐的丫鬟低头把钱袋子放进怀里,急急回了院子,屋内,韩湘茵还燃着灯,见到平菊推开门,问道,“事情是不是成了?”
平菊恭敬的点了点头,“成了,娘娘,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韩湘茵想了下,“什么都不用做!”
她要是上去说俞璟辞自己掉了孩子,萧珂缮肯定不会信她,相反,会讨了人厌,平菊敛下眼底的光,应声是,随后退下了。
而禾津跟在俞墨阳后边,见把人抓到了才准备回府,被俞墨阳叫住,“禾津,地图谁给你的?”
他们抓人时,里边的人全部走了,俞婉被人捆在柱子上,分明是得知他们找来的消息,那帮人逃了。
禾津还不知被抓的人是俞婉,“平菊给的,就是韩侧妃身边的丫鬟!”
俞墨阳皱着眉,俞婉醒过来了,见是他睁大了眼,俞墨阳给旁边小厮一个眼色,俞婉就被套上了麻袋。
禾津更觉得奇怪了,不过,记着走时俞璟辞喊肚子痛,“世子爷,我要回府给主子交差了!”
俞墨阳还想问禾津两句,想着现在实际不恰当,由着她回了。
把人带回俞公府,老爷子,俞清远,俞墨渊也在,见了俞婉穿着,都摇头叹息。
“把人带去书房!”老爷子杵着拐杖,气得喘着粗气。
扯下俞婉头上的麻袋,拿了她嘴里的布条,俞墨阳冷着脸,“俞婉,没想到真是你!”
就是她,当年把俞公府推进了深渊,俞公府在外的官员全部被朝中其他世家替换,俞公府是帝派,因着这事儿,皇上对俞公府产生了怀疑,为了自保,太zu自杀,绝了其他门生官僚的往来。
俞婉适应了许久,才看清眼前的人,“祖父,祖父,真的是你,我是婉姐儿啊!”哭着就要扑向老爷子的腿边,被老爷子躲开了。
“不认识你如此狼心狗肺之人!”俞婉若真有孝心,回京的第一件事儿就不是想着办法找俞璟辞。
俞婉没知晓俞致远去了岭南,当年她和秀才贾云两情相悦,谁知贾云胆子小,知道她是俞公府的嫡长女后就畏畏缩缩不敢带她走,她知道她要入太子府了,外传萧珂缮为人冷清单薄,对谁都冷淡得很,俞婉自有学习读书识字,想要找一个两情相悦的良人,她拿出银子,让贾云找了一批人,在她去上香的路上,故意扮作劫匪打劫,她就可以装作被劫匪劫持,和贾云双宿双飞。
她计划得好,真的跟着贾云走了,担心俞公府得人找来,她和贾云回了他老家,西南边的一个小镇。
贾云虽然中了秀才,可是无心仕途,不过家里的老母想着他为官吧,她明白跟着贾云走了必然会得贾母不喜,她编造了身份,说是寄宿在京里的表小姐,她有银子,伺候贾母伺候得开心,很快就和贾云成亲了!
前两年日子真得好,她懂得理家,贾云没有花花肠子,什么事儿都依着他,可是,渐渐的,因着她肚子没有动静,贾母急了,家里的钱财都在她手里,贾母就三天两头装病要她拿银子抓药,药是贾云抓回来的,她也没怀疑。
直到半年后,见贾云带着一个挺着肚子的女人回家,才知道他们母子瞒着她做下的好事,她堂堂俞公府嫡长女,不计秀才身份嫁给他就算了,他竟然带着小妾回来,肚子里的孩子都有了。
她明年上抬了女子的身份,可是,没等孩子生下来,那名女子就因夜里走路不小心,摔倒了,一尸两命。
渐渐,家里边又来了几名女子,皆没有生下孩子就一命呜呼了。
贾母和贾云心中怀疑她却也无可奈何,若不是贾云为了试探她,竟然领进来一名装怀孕的女子,她也不会露馅。
后来的后来,贾云要休了她,可他忘了,他两虽然成了亲,可官府没有她的玉蝶,两人不算成亲了。
心灰意冷,带着所有的积蓄回京,竟被贾云连同几名男子,抢了所有的财物。
她是俞公府的嫡长女,最骄傲的嫡长女,何时落魄成那般?
一路行乞回京,京里竟也大变了样子,她的父亲自请去岭南十年,二堂妹入了太子府做侧妃,太子很宠她。
后来,皇上死了,太子当了皇上。
远远的,她见过太子几眼。
目光清朗俊冷,剑眉斜飞,双眼黑如墨,周身笼罩着淡漠的气息,这样的男子本该是他的夫君,却宠着她的二堂妹。
她不敢回俞公府,尤其在听说了二堂妹从小如何的性子好,处事待人好之后,她心目中的二堂妹,还是那个想吃果子,吊在树枝上的毛小孩,她想,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