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人没有动静,黑夜里,只能摸到他坚实的后背,她记得父亲的信里提到,萧珂缮大概也猜出了孩子是如何没了的,可只是召他,暗地里提了提不准他们见俞璟辞,没了孩子,他比谁都伤心,不过是帝王,所以,他要权衡。
甚至,父亲还说,瞒下她怀孕的消息,萧珂缮在朝堂上转移大臣们的视线,是想为她的后位多一份助力,人算不如天算,她伤了他!
“怎么了?”
他还没睡,俞璟辞往他身边拱了拱,环上他的腰,脸贴着他后背,连着下雨,有了绵绵的凉意,两人挨得近也不觉得热。
“孩子,是我弄没了!”一句话,压在心里的石头轻了些,她听到她的声音,“皇上,您要是要把臣妾打入冷宫臣妾也绝无怨恨之心!”
那个孩子,在肚子里才两个月,小小的一团,她还没感受到她的呼吸,就没了。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旁边的声音冷得可怕,俞璟辞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她点了点头,惊觉萧珂缮看不到,她低声说道,“皇上真那么做了,臣妾不会怨恨您,您要是不那么做,臣妾希望,以后可以和皇上生许多小孩!”
弥补她欠下的债。
一句话说完,昏天暗地的晕厥袭来,他并不是外表看上去的凉薄,他心里边有情谊,父亲最后说的,“辞姐儿,有朝一日,再遇着相同的事儿,和皇上说说吧,他对你并非没有情谊,且比你,我,旁人,想象的要多得多!”
父亲从未骗过她,她看得出来,父亲所盼着的也是希望她好。
夜里,磊哥儿要起床嘘嘘,迷蒙中看到是禾宛守在塌边,到处瞄了眼,咧嘴欲哭,听到帘子里边有动静,张嘴要叫人,禾宛抱起他,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磊哥儿,姑姑已经睡觉了,不要打扰她好不好,是不是要尿尿了,我抱你去可好?”
磊哥儿反抗了两下,眼神盯着里间,姑姑刚才还低声说着什么怎么就睡了,难道说梦话,想着也没注意被禾宛抱着去尿了,躺回床上,帘子一动不动垂着,他瞌睡来了,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而屋里的声音,在天亮时才停了,禾宛见着差不多了,出去叫人备水,小严子守夜,里边的声音他也听到了些,心里边为自家主子高兴,感觉跟对了人,同一批进宫的没有谁能越过他去,张公公可是提醒他了好多次,当好了职,前途还有呢!
张多公公的话他自是信的,尤其见着入宫后,皇上只来过香榭宫,心里卵足了劲要伺候好俞璟辞,禾宛一打开门他就转身吩咐去了。
俞璟辞这一觉睡得极沉,耳朵边一直有个软软的,绵绵的毛挠着她耳朵,痒得她难受,睁开眼,床榻上,磊哥儿歪着脑袋,扑在她身上,拿他短的可怜的小辫子扫她的耳朵。
“磊哥儿,什么时辰了!”
昨晚两人都过头了,萧珂缮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记得了。
“亮了,人来了!”俞璟辞撑起头,看了看外边的天色,还好,还下着雨,要是得过去请安就不好了。
禾宛听见声音走了进来,把水放好,福了福身,抱着磊哥儿坐在凳子上,“娘娘,奴婢伺候您更衣!”
俞璟辞全身乏力,走在床沿上,叫磊哥儿偏过头,由禾宛帮着褪下寝裤,换上了黄色长裙,上身穿了件白色对襟双织暗花轻纱裳,穿好鞋子,磊哥儿问可以转过头吗?
“可以了,磊哥儿,吃早饭了没!”俞璟辞发现,过了一晚,磊哥儿会主动说话了,离了俞墨渊,他不是一直闷着的性子。
磊哥儿点了点头,看得出来心情很好。嘴角微微上扬着,眼睛里全是兴奋,她觉得奇怪,看着禾宛,“早膳磊哥儿吃了什么?”
禾宛边盘着发髻,边解释,“吃了一盘桃花酥,还有一碗杏仁露,奴婢劝着吃些其他也不肯!”
桃花酥是俞璟辞前日做好了放着的,天气热了,估计有些坏了,禾宛见她担忧,急忙道,“不碍事,奴婢怕桃花酥坏了,放在盘子里搁在冰块上冷着,一两天,吃了不会闹肚子!”
虽如此说,俞璟辞一早上眼睛都围着磊哥儿打转,不适问一下他肚子舒服不,磊哥儿手里拿的是积木,可以拼成不同的形状,还是早前睿哥儿玩过,入宫时,被放在一个盒子里一起搬了进来,如今正好磊哥儿可以玩。
“好玩吗?”地上铺了凉席,俞璟辞在旁边坐下,见磊哥儿拼了只老鹰,心里震惊,“磊哥儿真厉害,老鹰都拼得出来,磊哥儿在哪儿见过老鹰啊?”
俞璟辞长这么多,也只有在书籍里见过老鹰,而磊哥儿随便一拼,就能拼成老鹰。
磊哥儿埋着头,伸出手一下把积木打散了,打散了不算,有踢腿将积木远远踢开。
俞璟辞叹了口气,他怕是跟着恭亲王府的王爷或者老王爷外出打猎时见过老鹰,把磊哥儿按在怀里,她轻轻哄道,“磊哥儿不想拼就算了,我教你拼一个好玩的好不好?”
俞璟辞拾起旁边被扔掉的积木,很快,就拼成了一张桌子,俞璟辞拿出彩纸,去柜子里找了剪刀出来,三两下就剪出一个盘子,放在桌上,看上去很是新鲜,磊哥儿也津津有味在旁边学着拼起桌子来。
“磊哥儿,你真棒!”俞璟辞在旁边剪了许多形状的盘子,碟子,篮子,给他讲了些小故事。
磊哥儿不说话了,俞璟辞耐心讲解着,直到殿里边来了人,俞璟辞也没察觉出来。
回去后一整晚,李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