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哥儿跟着夫子念了几日的书,性子明显开朗了,好比此时,扯着山楂的袖子,“山楂姑姑,一起来打拳,夫子也说打拳好呢!”
山楂擦着掌心的汗,笑得一脸悻悻,“磊哥儿,你们接着打拳,我在旁边看着就好!”
山楂跟在磊哥儿身后,俞璟辞派了两个宫女过来,负责抬水,扫地,打杂之类的活计,山楂扯回袖子,听到来人的脚步声,抬起头,搜的两步走到俞璟辞跟前,屈膝行礼,跟见了救命恩人似的,“娘娘,您终于来了!”
俞璟辞好笑,刚才和皇上多说了两句话,来得晚了,磊哥儿满头大汗,该是打完拳缠着山楂再来一遍呢。
“磊哥儿,去沐浴,准备吃早膳了!”
天还热了,俞璟辞担心磊哥儿打拳衣衫湿了捂着汗,她拿剪刀裁了磊哥儿几件衣衫的袖子,磊哥儿年纪小,露出膀子别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磊哥儿跑上前,手搭在食盒子上,鼻子嗅了嗅,汗顺着下巴一滴一滴留下,满脸通红,“恩,姑姑等我,很快哦!”
门口的宫人已经打开了浴房的门,小凉带着磊哥儿进屋了,山楂才拍着胸口喘了两口大气,“娘娘,还好您来了,您是没瞧见磊哥儿要我打拳的架势!”
磊哥儿对她说话了,她高兴是高兴,可要她跟在他身后,出手踢腿,她万万不敢。
俞璟辞点了点头,进屋,将食盒里糕和桃花粥端出来,一股清香扑鼻,门口传来磊哥儿的惊呼,“我闻到了,好像!”
他的头上还滴着水,俞璟辞皱皱眉,一会儿的功夫就洗好澡了?
“凉哥哥还在洗?”俞璟辞抱着他坐下,身子没擦干就传了衣服,里边的贴在身上了,俞璟辞叫山楂拿了干帕子,拍掉他抓勺子的手,“别急,你的头还没擦干,告诉姑姑,你洗澡了吗?”
磊哥儿不好意思,偏开头,头轻轻的一点,“我闻着食盒子里的味道了,我进了浴桶就出来了,姑姑说出了汗身上臭,我全身打湿了才出来的!”
终究还是个小孩子,俞璟辞细细擦着他的手,才看他的衣服,穿得匆忙,腋窝理都没理平,贴在身上,她牵着磊哥儿,“走,姑姑给你换身衣服!”
磊哥儿着急的看着桌上,不舍的进了屋子,俞璟辞找了件薄薄的一层纱裳给他穿上,教导他,“姑姑给你提着食盒来了又不会走,你以后不能再着急了,洗澡就好好洗,只打湿的身子和没洗差不多,还有,洗完了澡要拿帕子擦干了才能穿衣服!”
她没给磊哥儿安排公公伺候,小凉八岁的孩子照顾他也够累了,给他穿好的衣衫,后脑勺的小辫子不滴水了才准他出去,“待会姑姑给你找个公公,以后公公伺候你洗澡穿衣,行不?”
小凉跟磊哥儿同吃同住,要找个宫女贴身伺候他们,小凉心里别扭,平时山楂进屋他穿衣服都要避着。
磊哥儿也朝外边瞅了,盯着俞璟辞的脸庞,地上是刚脱下的衣衫,小凉帮他穿的,顿时耷拉下耳朵,“姑姑,我是不是不听话?”
“不是,磊哥儿最听话了,以后不能太着急了,慢慢来,知道不?”
“哦!”磊哥儿高兴得手舞足蹈,牵着俞璟辞的手,慢悠悠走了出去,他个子小,坐不上凳子,叫山楂抱他。
山楂一脸惊奇,双手夹着他的腋窝,把他提到凳子上坐好,以为磊哥儿记着拿勺子吃饭,谁知,他双手搁在桌上,右手搭在左手上,脊背挺得笔直,“等凉哥哥来,一起吃!”
俞璟辞满意的点了点头,“磊哥儿从学堂回来,姑姑给你做豆腐吃!”
“甜的吗?”
磊哥儿歪头,见俞璟辞眨了眨眼,脸上笑开了花,“谢谢姑姑了!”
早膳喝了燕窝粥,俞璟辞肚子不饿,胡太医说要少吃多餐,她一次性不敢吃太多了,送走了磊哥儿,山楂在吩咐两个宫女收拾桌子,她走进屋里,四周检查了番,磊哥儿念书了,该弄一间书房出来,没有书房,书架不能少了,她去旁边屋子瞧了瞧,真有几台书架,她选了一台矮一点的,叫她们搬去磊哥儿内室,放在窗户左边,在窗户边,齐着窗棂,放了一张书桌,又叫禾宛回去拿了几本书,搁在抽屉里应景。
完了,俞璟辞想着要给磊哥儿添人,回到香榭宫,奇怪的是,萧珂缮还没去早朝,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看不清表情,张多站在殿外,弯着背,难掩焦急。
“怎么了?”
张多见着俞璟辞,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娘娘,您回来了!”
皇上早朝,本是叫俞世子择日启程,谁知,要随行的兵部侍郎昨夜暴毙,刑部尚书俞清远还在带人查死因,工部尚书借口身子不适,也没来早朝,户部尚书和下边的人磨磨唧唧不愿意拿银子出来。
皇上发了火,叫武定侯随同俞世子前往调查。
张多其实也不明白皇上为何发怒,当时户部尚书上奏说了,受灾的村子死伤不大,只需叫所在县衙接济些粮食即可,皇上的意思非要开国库赈灾!
张多也不敢和俞璟辞多说,指了指里边坐着的人,苦涩道,“娘娘劝劝皇上,别气坏了身子!”
里边的人听到动静,抬眼望了过来,俞璟辞进屋,走到他身侧,坐下,淡漠冷清的脸庞,剑眉微翘,一双眼落在她身上,目光微缓。
俞璟辞凑着脑袋上前,“皇上怎么想看这本书了?”
萧珂缮搁下书,看着窗外忐忑不安的张多,“随便翻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