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日的雪,腊梅枝头的雪花闪着耀眼的光,俞璟辞把手放在萧珂缮手里,他的手大而厚,白皙,中指指节关头有一块茧,应该是长年握笔的缘故,她拿小拇指轻轻抠了下那块茧,硬硬的,感觉他手掌微微一动,俞璟辞嘴角微微一笑,“皇上,老王爷会把磊哥儿带回北疆吗?”
跟磊哥儿住了这么久,俞璟辞舍不得他离开,老王爷一个人又孤零零的,有了磊哥儿陪伴,心境该会好很多。
“暂时不会,皇叔这次回来打算住个一年半载,北疆那边已经平定了,皇叔回去与否不太影响!”而且,萧平年纪大了,来回奔波身子骨也吃不消,过些年,磊哥儿大了要是想回北疆再另说。
历史上的王爷没有从封地回京居住的例子,老王爷却有所不同,萧珂缮有用得着老王爷的地方,磊哥儿的性子不会谋反,住京里好处大于坏处。
俞璟辞哦了声,心里高兴,走到树下,摘了一枝腊梅,黄色的花骨朵还没有绽放,她递给萧珂缮又摘了几枝红色的腊梅长短不同的枝桠,或绽放开来或缱绻成朵,煞是可爱。
萧珂缮握了一捧,见她手掌通红,腾出一只手握在手里,冰凉的寒意迅速蔓延至他手心,斜了俞璟辞一眼,“把手捂在暖手炉里!”
转身唤来山楂,“把花插在娘娘的房间里,叫禾宛把娘娘的燕窝端来!”
小心翼翼牵着俞璟辞进了亭子。
山楂拿着枝桠转身走了,身边跟着一小宫女,是萧珂缮派来香榭宫,意思是等俞璟辞生了孩子,帮忙照顾她。
俞璟辞惊觉不用了,她身边有刘氏,李氏,张氏,还有奶妈,以前都生过孩子有经验,俞璟辞瞧着小宫女单薄的身子,总感觉她营养不良,问萧珂缮为何选她,萧珂缮摇摇头,不说。
俞璟辞就不问了,叫山楂带着她,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心里边也清楚,萧珂缮找来的人,品行挑不出错来。
过了一阵子禾宛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嬷嬷,嬷嬷是长寿宫太后身边的人,入了亭子,屈膝行礼后说明了来意,原来,太后这几日又出幺蛾子了,今天去长乐宫打了靖安王的板子,贤太妃为了阻止她,两人起了争执,一番推啷将太后推倒了,太后躺在长乐宫不起来了。
嬷嬷不敢说原话,斟酌着句子,“太后也是关心靖安王,就多询问了两句,靖安王杵在中间不说话,太后性子急就说了两句,身后的宫女会错了意,上前教训靖安王,贤太妃不分青红皂白上前把太后推倒了,太后本就身子骨不好,长寿宫的药没断过,被贤太妃一推,太后更是不好了……”
嬷嬷边说,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太后打了靖安王不说,还侮辱贤太妃,嬷嬷明白皇上和太后关系不好了,可也没办法,太后嚷着要收拾贤太妃,长乐宫的人都听到了。
萧珂缮听完,眉毛微皱,不过只是瞬间的事儿,没出声,打开食盒,拿出燕窝,拿勺子轻轻搅动了番,放到俞璟辞跟前,“你吃着,凉的快!”
俞璟辞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抬眼,“皇上还是过去瞧瞧,老王爷回来,晚上大家一起吃顿饭!”
依着周瑾爱显摆热闹的性子,不过两日宫里就该热闹热闹了,到时,在文武百官面前丢了脸,皇上脸上过不去,老王爷也会觉得别扭。
萧珂缮与她想到了同处,瞥了眼恭顺的嬷嬷,声音清冷道“你跟在太后身边多年,怎么也不劝着些,闹出了笑话,丢的还是她自己的脸面,你先回去,把太后扶回长寿宫,朕问清楚了缘由,会亲自去长寿宫问安!”
人还是坐着,余光一直打量着俞璟辞,见她不受干扰慢慢喝着,脸上的神情才缓和了下来。
嬷嬷无奈的走了,长乐宫,贤太妃抱着萧净长回了屋子,他被打了几板子,身子骨肯定受不住,长乐请太医了,贤太妃把萧净长放在床上,面朝下,欲掀开他的裤子看看伤势如何了。
萧净长苍白着小脸,手死死抓着裤子,咬牙道“母妃,我不痛,男女有别,太医来瞧过就知道了!”
贤太妃说了他两句,拗不过他焦急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外边赵氏还坐着等人来,贤太妃隐隐看到外边的场景,心里恨得要死,赵氏蛇蝎心肠,当年三皇子被她杀了,今时又对她的小儿子动手,贤太妃紧紧抓着裙摆,恨不得刚才拿刀将她杀了。
长乐带着太医来了,太医仓促的给赵氏行了礼,抱着药箱进了屋,贤太妃退到了外边,把屋子留给太医和萧净长。
走出屋子,殿里边,嬷嬷正在劝赵氏,贤太妃忍着没发作,由长乐扶着去了偏殿。
赵氏听了嬷嬷的话,气得脸色铁青,嬷嬷知道她听进去了,“太后,皇上说了要亲自去长寿宫给您请安,要皇上去了长寿宫没人,多少伤了情分!”
赵氏哼了声,不过却也起身,准备走了。
一个下午,赵氏想着萧珂缮来了长寿宫定要好好和他说说,他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不是舒氏。
谁知,一直没等到萧珂缮人影,赵氏以为萧珂缮被什么事儿绊住了,耐着性子等到晚上,萧珂缮还是没来。
她耐心全无,一个人在屋里发了好大一通火,殿里噼里啪啦瓷器掉地的声音,嬷嬷看着情势不对,又去香榭宫跑了一趟,这次却是没能进去,宫人说了皇上的意思“太后身子骨不好就找太医瞧瞧,若喜欢到处凑热闹,改日就请了赵家的人进宫陪她!”
嬷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