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百姓将街道围得水泄不通,上次次情形还是俞墨阳奉皇命离开京城的时候,舒玉婷和陆坊萱跟在俞璟辞两侧,两人默默达成共识:只要跟着俞璟辞走,肯定能见着萧珂缮。
视线移向对街阁楼相拥而泣的沈梓姝母女,俞璟辞命人掩了窗户,陆坊萱没注意对街的沈梓姝,错身挡住了丫鬟,“娘娘,今日来迎接殿下,关了窗户还怎么看外边?”
说完,不赞同的往外探出半个脑袋,士兵们还没有进程,城墙上明黄的步撵抢人眼球,陆坊萱收回视线,恍然瞄着对面疑似沈梓姝的身影,仔细一瞧,像是被什么惊吓住似的,急忙掩上了窗户,心还咚咚跳个不停,看舒玉婷投来疑惑的目光,陆坊萱但笑不言。
这下不敢多说了,在俞璟辞身旁坐好,张了张嘴,刚还好她反应快,若被沈梓姝发现,她定要吃些苦头,撞见太子妃光天化日下捂泪哭泣,沈梓姝能放过自己才怪!
舒玉婷还想打开窗户,被陆坊萱喊住,“军队还没进城,开窗户见着的也是黑压压的头顶,过来尝一尝苕丝糖,这种做法还真是稀奇!”
俞璟辞垂着眼,果真,陆坊萱的心思通透着呢!
不过,她倒是好奇,沈梓姝知道她与国公夫人的画面被人看见了吗?
街边的阁楼大都被官家女眷包下来了,俞璟辞想着邱氏也会来,好久没见着她了,周氏的肚子越来越大,可是她刚回来不能回俞公府,不然,也不会在人满为患的街道上受苦!
猛地,外边一下喧闹起来,说话声一声比一声嘈杂,舒玉婷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开了窗户,“肯定是殿下过来了!”
俞璟辞再瞄了对面的阁楼一眼,沈梓姝已经整理好情绪,规矩坐在说旁,和对面的国公夫人说着什么,俞璟辞看不清她表情,想来是不高兴!
恰此时,沈梓姝望了过来,以泪洗过的面容不如往常精致,可也透着不容亵渎的高冷,舒玉婷被吓得一颤,一团迷糊的挥了挥手,后又讪讪拿下,关了窗户,一脸埋怨的看着陆坊萱,“太子妃在对面你怎么都不提醒我一下,害得我差点失了礼仪!”
陆坊萱苦涩一笑,刚才那一幕,太子妃怕是把三人都嫉恨上了!
果真,稍后去宫中时,沈梓姝便以无人随同把她们请了过去,宫中设宴严格,她们虽然跟着沈梓姝,可不敢与她同坐,等她们找到空位置时,离主桌隔了好些距离。
俞璟辞身为侧妃,身旁坐着周瑾,韩侧妃因着是小皇孙生母,坐在了沈梓姝旁边。
无非就是嘉奖得胜归来的将士们,皇上问他们有何需求一并提出来,金口一开,性子急的便求了去处,其中,舒家两位少爷也如此。
“皇上,臣等跟随太子,lùn_gōng不敢当,若皇上真要嘉奖臣,还请皇上让臣犬子进宫陪伴靖安王!”舒家二少爷是被贤妃提携去边关随太子左右的,每次打仗都会提携一批伯爵侯府子弟,皇上希望他们出去历练不要白白承袭了空爵,所以,贤妃提出舒子林和舒孝山名字时,皇上只看了她两眼,点了下头。
“爱卿的少爷今年刚启蒙吧?”杏眼微睁的眸子,漆黑如墨,舒子林惊出一身冷汗,悻悻答道,“犬子去年开始去学堂启蒙,一直不太上心,今年进宫遇着靖安王,可能是靖安王照顾他,留他住了几日,回府后倒能安安静静跟着夫子背诗了!”
舒子林的儿子今年四岁,去年启蒙时再学堂给夫子惹了不少麻烦,因着是舒家第一个孙子,难免被惯坏了,还好去宫里住了段时间后收敛了许多。
“哦?爱卿想得周到,靖安王没有弟弟,对着比他年纪小的人自然多出一份喜欢,行,朕允了,明日便让他搬进宫里来吧!”
明黄色的龙袍泛着黄色的光晕,皇上微仰着头,手搭在龙椅上,半眯的眸子泛着困意,说出的话却犹如深思熟虑后仍无可奈何的响在宫殿里。
得了应承的舒子林脸上却无半分笑意,跪谢后就退了下去。
这一桩事算是最大眼的要求了,隔着帘子俞璟辞也忍不住看向一侧的贤妃,她眉目含笑,说话时仪态自然,不说话时静静侧耳,与她一旁的皇后有着神似的威严。
皇后怀里抱着小皇孙,帘外的话她也听见了,嘴里冷哼了一声,贤妃打的真是好主意,也不怕舒子林二人陪着去边关丢了性命?
有不少伯爵侯府把子孙送去挣爵位而弄得家破人亡,当然,也有仗着无大事陪在一侧捞奖赏的,前者的功勋乃实打实挣出来的,后者,则是捡漏了。
她不知道贤妃打的主意是前者还是后者,不过,无论什么,她都达到目的了。
小皇孙嘴里含着手,身子不舒服的拱了拱,拉回了皇后的思绪,她摇了摇怀里的人儿,“怎么了?恒进不喜欢祖母了?”
恒进是小皇孙的字。
小孩子哪儿听得懂,小皇孙不拱身子了,安静的由皇后抱着,皇后脸上有了笑,“谁说咱恒进听不懂了?这不,听了祖母的话就乖乖待着了?”
韩良人坐在下首,眼神放在帘外,仿佛皇后抱着的不是她儿子一般,一旁的太子妃倒是凑了过去,伸手捏了捏小皇孙的脸,“恒进最是喜欢祖母的是不?”若不知道的人撩起帘子一看,还以为小皇孙是太子妃肚子里出来的呢!
沈梓姝的手还搁在小皇孙脸上,皇后皱了皱眉,见小皇孙伸手挠她的手,不由得又笑了,“恒进真聪明,知道有人欺负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