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璟辞拿起铜镜,侧着身子,照了照脑后盘起的发,末了,搁下铜镜,摘下头上的步摇,“夏苏,盘个简单点的发髻,将头上的簪子全取了!”
小皇孙病了,打扮得太招摇会落人口实,况且还有心怀不轨之人想找麻烦。
夏苏松开她一头乌黑的发,心灵手巧重新梳起来,完了,拿起铜镜,对着梳妆台前镜子,给俞璟辞看。
“让山楂别乱跑,好好待着,真闲不住就去打听下夫人住哪儿,虫子是不是也来了?”昨日打猎人群中,俞璟辞没见着俞墨阳,俞墨昱也没影儿,她心里奇怪,偏她坐在前边,看不见后边来了哪些人,有没有邱氏。
“知道了,山楂听说小皇孙病了就老师待着,没出去过!”山楂心里边有底,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儿她心里边清楚。往俞璟辞头上插了只琉璃玉簪,夏苏转出去上丫鬟上早点。
材料不多,夏苏凑合着蒸了一屉包子,萧珂缮吃了三个,还剩下三个。
外边有丫鬟撕心裂肺的哭,俞璟辞皱了皱眉,让夏苏出去瞧瞧。
“主子,是小皇孙身边的一等丫鬟,皇后娘娘说她照顾小皇孙不力,杖责十下!”夏苏出去时,婆子们正把丫鬟拖到板凳上,准备打板子,她赶紧撩了帐门退回来。
俞璟辞握包子的手一顿,“在咱外边?”
夏苏点头,脸上布满了担忧,皇后娘娘什么意思?把丫鬟拉到她们门前打板子,不清楚实情的人还以为小皇孙生病和自家主子有关呢!
俞璟辞吃了早点,阻止夏苏收拾,“随我去隔壁看看!”
韩侧妃抱着小皇孙坐在椅子上,旁边坐着皇后,跟前跪着两位太医。
“皇后娘娘,老身开了方子,小皇孙吃了慢慢就能吃下奶了!”太子头埋在地上,声音不卑不亢,“小皇孙凉了胃,还不能吃东西,等把肚里的奶都吐出来,稍后喂些水,一盏茶后再喂奶!”
太医一开始只顾着给小皇孙退烧,没发现他是胃着凉了,偏韩侧妃心急,要给小皇孙喂奶,故小皇孙肯定要吐。
“刚才怎么不说?那太医可知什么情况会凉了胃?”皇后娘娘眼角上挑,星眸半眯,说出的话透着冷意。
“胃着凉有几种情况,一是小皇孙睡觉时没盖被子,肚子露在外边肯定会着凉;还有,若小皇孙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拉肚子也会引起胃不适,再有就是季节交替,小皇孙不适应突如其来的的季节,肠胃不舒服引起吃什么吐什么!”太医慢细细解释,皇后听到后边,脸色稍霁,“行了,你们先退下吧!”
人走了,俞璟辞站在屋里就扎眼了,她蹲下身子,急忙行礼。
皇后摆摆手,“免了,昨夜可打扰你休息了?朝哥儿一直哭闹,谁都睡不着......”
“不曾,倒是我,半夜没来看朝哥儿,还望皇后娘娘不要责怪!”俞璟辞缓缓起身,看了眼疲惫不已的韩侧妃,劝道,“太医说开了药,侧妃也别太忧心了,如果小皇孙好了,你又不舒服了,谁照顾小皇孙?”
韩侧妃抬头,轻轻摇着怀里的人儿,反复几下后把小皇孙递给了奶娘,“抱着,我去看看他的药煎好了没!”
中午,全部人都没心思吃饭,山楂说俞公府派人说,老爷子身子不适,要在家侍疾,故不能来。
俞璟辞眉毛蹙成了一团,犹如边上久久化不开的雪,老爷子身子骨一直很好,怎会突然不好了?俞璟辞归家心切,恨不得立马就是明天。
方良人正研究着桌上的跳棋,安慰她,“姐姐别太忧心了,老国公定然没事儿,再过两日回京就能看到了!”
俞璟辞恹恹笑了笑,心里边仍不踏实。
当天,在天彻底黑了前,打猎的人全部回来了,地上堆满了他们的胜利品,有豹子,梅花鹿,兔子,隔着很远,他朝俞璟辞比了比手指,俞璟辞懂他的意思,恼羞成怒的偏开了头。
皇上果真赏了前三名,第一名入了禁卫军,第二名进了巡卫队,第三名则进了兵部,在场的人有喜有忧,有幸灾乐祸。
当然,也有人极度不满。
“圣上不可!”
言官的声音处处都在,俞璟辞侧着耳朵,知晓今晚怕又有一番唇枪舌战了。
果真,“圣上,自顾禁卫军都是经过武举,然后吏部审核交由内阁,他们三人虽然有勇有谋,可怎么能轻而易举就进了禁卫军和兵部?”
皇上难得脸上没有不悦,指了指三人其中一人,“他是张家二少爷对吧,张家出身武将,张大人年轻时在边关报效朝廷,为我朝鞠躬尽瘁,他儿子能逊色到哪儿去?至于其他两人!”他们背后都有家族支撑,而且在一众同龄人中口碑不错,皇上自然愿意卖府上人情。
言官听后欲再言,被皇上出声打断,“好了,你的意思是要朕收回成命?”
言官知道大势已去,皇上报出三位少年郎的家族不就希望他们有所忌惮?
大臣们在,萧珂缮自要陪着喝上几杯,俞璟辞早早净了面,躺在船上,翻阅着新的来的话本子。
“皇嫂,皇嫂!”长乐公主尖细的嗓门由外及里,“又找到什么好看的话本子了?”不待俞璟辞邀请,她熟络的在她旁边坐下,夺了她手里的话本子,“我也要看!”
上次那个话本子看完后,长乐公主消极了好些天,此刻见着话本子,她又有精神了。
俞璟辞坐起来,看了看外边的天色,“怎么不回去?”
“父皇母后都还没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