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如雷击电劈般“哗”地闪过一记白光,将维乙安的心神震得粉碎。
顾南溪!?
维乙安的身体已经没有自主意识,视线流转锁定逐渐后退的景致。
宽阔的步行街,暗夜里昏暗的路灯光影晦暗,将女子的身影塑得孤清萧索。
她有一头漆黑顺长的直发,随意的披散才双肩。
浑厚的暗色外套,配搭着漆黑的棉质长裙,素然却又毫无生气雠。
相隔太远,她的身形让维乙安产生错觉,这个人,像顾南溪,却又似乎不是顾南溪。
她印象里的顾南溪,身上是不可能有这样诡异的颜色搭配。
虽然两人交恶多年,但她却不得不在内心承认,顾南溪对颜色敏感度,色彩的搭配感,确实很有品位。
她印象里的顾南溪,发型永远一丝不苟,蜷曲妖娆,搭配着极致的咖啡色,妩媚动人。
顾南溪会在一年四季里,勾画着不同的精致庄容,穿搭不同色彩花系的漂亮衣裙,每天如一只色彩斑斓的花花蝴蝶,游弋在众人惊叹的目光里。
维乙安讨厌如此光芒四射,轻易夺走她为数不多的关注度的顾南溪。
也许是因为那时候极度的讨厌,所以才会将她一点一滴的细节记得这般详细清楚。
可是,那个方才逐渐消逝在车后的身影,除了身形和顾南溪本人有些相同外,其他的和记忆里的她似乎又毫无共同点。
完全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维乙安皱了皱眉,内心突然多了些许疑虑。
盛老爷子见维乙安的神色有些恍惚,立刻扬声问道:“乙安,你在看什么呢!?”
维乙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回过神,立刻收回视线,扯了扯嘴角,淡淡地说道:“没……没什么……”
盛老爷子拍了拍她的手背,满脸慈祥地问道:“是不是因为马上要见到盛世,所以紧张了!?”
“啊!?”维乙安愣了愣,随即慌神着点了点头,吱吱唔唔地说道:“我……有一点点……”
盛老爷子笑呵呵地说道:“别紧张,有爷爷在!”
受到盛老爷子的鼓励,维乙安立刻眉开眼笑,弯着眼角笑了起来。
眉角眼梢的笑意里,隐隐的暗地处,掩藏住浓烈冷冽的凶光。
她用力地咬着牙,视线不经意地瞥向后车窗,看着黑暗里一排排昏黄的路灯,内心喃喃低语:无论是谁,哪怕她真的是顾南溪!这一次,她也要用尽全力,拢住盛世的身心。
“烤红薯,烤红薯唷!有没有人要烤红薯!……”突然传来一阵吆喝,伴着浓浓的木材燃烧的烟火味,从街边的转角处隐隐出来。
冰冷的空气,夹杂着一丝隐隐的馨甜,勾人食欲,嗅觉引得味蕾处泌出淡淡的唾液。
孤清的游走在街道上的顾南溪,被这声吆喝声引得顿住脚。
转头,发现街边的转角处,立着一个大大的铁桶,旁边坐着一位老人,拿着破烂的蒲扇,对着通风口轻轻地扇风,一边语带唱调地吆喝揽客。
或许是今日温度骤降的缘故,街上的人行色匆匆,没有一人前去光顾。
老人胡子花白,衣着单薄,带着一顶厚实的雷锋帽,他佝偻着身子,让人心神怜悯。
顾南溪抬着腿,慢慢的往他走了过去。
老人见有顾客光临,皱纹错杂的脸上堆着笑,小心翼翼地说道:“姑娘,买个红薯吧,保证又甜又香……”
顾南溪看着大铁桶上整齐摆放的红薯,因为热火的烤制,形态变得有些柔软。
眼前突然闪过一帧记忆的片段,多年前的冬季,那时的莲城还飘着鹅毛大雪。
从北山温泉回来的她,终于得偿所愿,完满地度过了生日,并且将自己彻底的交托给盛世。
那时的她,开心得忘乎所以,下山后便拉着盛世要去庆祝。
恣意奔跑在堆满积雪的街道上,结果因为得意忘形而“噗”地一声摔进雪地里。
厚厚的白雪卡住腿,扭伤了筋骨,那份钻心的疼痛让她瞬间哭花了脸。
盛世踩着厚雪,踉跄着冲上来,伸手一把将她从雪里拽出来。
顾南溪的模样很是狼狈,全身上下挂满雪花,看着让人忍俊不禁。
被摔痛的恨让顾南溪火大,撒泼着吼道:“我要把这里铲平!!!”
盛世被她撒娇耍气的俊俏模样逗得呵呵直笑,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你自己不小心,关地什么事!?”
“你这个坏蛋!”他说的话听在顾南溪的耳中更是气闷,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再一把将他推开,瘸着腿,踉跄着跑开,“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顾
南溪虽然人笨,但手脚还算灵便,三两下便跑得不见了人影。
盛世见她横冲直撞地跨过马路,当即吓得魂都掉了。
急忙追过去,却发现人早已跑远。
那时,下着雪的夜晚格外漆黑,出于安全考虑,盛世立刻开始寻找。
顾南溪的有意躲藏,让盛世迟迟寻不到踪影。
越是如此,越是着急。
雪地里深浅不一的脚印,被路人踩踏着失去踪影,早就失去了寻找的线索。
顾南溪有意躲藏,连电话也拒绝接听。
盛世很是无奈,只得站在路边,寻找穿着同样色系衣服的人,一遍遍的确认,结果却是让人失望。
良久,手机突然响起,盛世拿起来一看,发现是顾南溪的来电。
迅速地接听,盛世的耐心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