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说,“不用,我自己走就好了,也没多远,我们走快些就行,这天气,淋着了又要感冒。”
他说,“是啊,感冒发烧了吃药不算什么,主要是不好治,而且是药三分毒,吃了对身体总不好。”
我听他说着,脚下不由地慢了一拍,脑子里想到了一件事。
那年轻司机立马感觉到了,他问我,“怎么了?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如果有的话我帮您去拿?”
我闭了一会儿眼睛,然后睁开之后对他笑了一下说,“没有,我就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没什么,我们快走吧。”
出了墓地进了车里,我看到陆青成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衬衫,而他原来穿着的那件外套毫无疑问就在我的身上披着。
我将外套脱下来放在我们两个中间,迟疑了一下说,“我会把您的衣服洗了尽快送过来。”
他闭着眼睛靠在窗户上没有说话,脸色有些发白,不知道是陷在刚才的事情里没有缓过来,还是因为淋雨的关系。
他向来心思重,自己心里的事情几乎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他总喜欢将事情自己背在心里面,却一点都不向我透露,就像当初我知道他有了妻子之后,他也一句话也不多解释,一直到我拿了那个假的手术单给他看,他才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如果不是我那样逼他,或许他会将这样的秘密背负一辈子。
而现在他也是同样如此,一点都没有变,宁愿自己在内心里承担着,也不愿意将自己心中所想向我透露半分。
车子启动离开,前面的司机问去哪儿。
他没有说,司机似乎也不敢再问,开着车子一直在外环绕圈,一直到华灯初上,他一直就保持着一个姿势斜靠在车窗和后背形成的那个夹角上,脑袋歪着枕在车厢上,甚至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但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并没有睡,最后我实在是不想再在车里待下去了,对司机说了我在这里的那套房子的地址让他先把我送过去。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陆青成,有些为难地说,“这个,陆总这会儿是睡着了吗?他醒来如果发现您不在了,恐怕会发怒。”
我说,“不碍事,你到了之后他就醒了。”
司机没有再说什么,开了车去了我的小区,车子刚停下,旁边那人果然就睁开眼了。
我将鞋子穿上推门下车,刚走出两步,身后再次响起了开门声,陆青成在背后叫了我一声,我扭头,他说,“你的碘酒和创可贴拿上,以后如果还磨破脚了,记得打理一下起码不会感染。”
我说,“我会的,谢谢!”
他脸色已经恢复了差不多,和之前让人害怕的惨白想必已经好了很多。
他似乎是迟疑了一下,我从来没有在他脸上见过这种神色,所以我也不确定那是不是迟疑,他顿了片刻,眉头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很快又恢复了自然,他说,“我能不能上去坐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