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慧的情况那春晓也从白梓源那里听到一些,她最近几年的情况很不好,这不好不光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和心理上的。
她和白礼光在国外工作的时候遭遇过一次炸弹袭击,造成几十名无辜平民死亡,虽然袭击不是针对他们,但是因为他们恰巧在事发地附近,多少也受到了些波及。
几名使馆工作人员受伤,她和白礼光都没有受外伤,可是这件事还是在她的心理上留下了阴影。
发生了这件事,再加上白梓源在国内也生了场大病,他们夫妻二人才申请调回国内,这些年她一直都在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开始还是有效果的,可自从白梓源不顾她的反对报考西北军医大,她又大病一场之后,情况越来越严重,且严重影响到她的工作和生活,才四十多岁,就已经病退在家了。
实话,以前那春晓一直挺讨厌徐文慧的,可是自从知道这些事情之后,她便对这个女人、母亲讨厌不起来,不过也说不上喜欢就是了。
一直到她们的车子驶进院子,周瑾才结束这个话题。
“春晓,你可算回来了,我都等了你一天了”,那春晓刚下车,就被从别墅里迎出来的张采薇抱个满怀。
张采薇摸了摸她的头发,又捏了捏她的胳膊,最后心疼地抚上她的脸颊,“你瞧瞧你,比上次回来又瘦了不少,还黑了!回来了就在这里住下,妈天天给你补,保证给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厉家能回家的人都回来了,呜呜泱泱坐了一客厅。小辈里年纪最小的厉以轩都快十岁了,小大人似的和哥哥们坐在一起。厉家孩子虽然调皮,但是坐卧行走都很有规矩,从大到小一溜规规整整地排坐着,看上去特别有趣。
张采薇见她的目光落在小辈上,凑到她耳边不无打趣地道:“等盛维回来,你们就结婚吧。他也老大不小了,该有个孩子了。”
那春晓被她说的红了脸,偏几个嫂子还不放过她,轮番打趣她。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聚在一起聊天,晚上又一起吃了饭。饭后,那春晓便向他们告辞要离开。
“你这孩子,那边都没收拾,回去干啥?今晚就在这儿住下,等厉盛维回来再搬回去住”,张采薇不放她走。
那春晓抱歉地笑笑,很坚持,“自从上了大学,我就没回那边住过,真的挺想回去的。您要是不让我回去的话,我肯定睡不好。我空闲了就过来看您,好不好?”
订婚宴那天,她就当众叫了张采薇“妈”,可是她对这个称呼一直都不大适应,所以叫的时候少之又少。
张采薇斜了她一眼,还是无奈地放开了手,“你这性子怎么就和厉盛维这么像,都跟厕所里的石头似的。你们俩在一起,就是厕所里的两块石头!”
那春晓讨好地抱住她,迟疑了一下,还是亲亲热热地说道:“妈最好了,哪天我过来给您打电话,您要给我做好吃的。”
张采薇最吃这一套,登时便笑的见牙不见眼,一直把那春晓送出院子才回去。
推开蓝彩的门,那春晓竟生出一种晃如隔世的感觉。明明才三年的时间,她却仿佛有三十年没有回来过了。
这三年她一直不回蓝彩,没有时间是一方面,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害怕。
这里的角角落落都有她和厉盛维的回忆,那些回忆很平淡,却隽永,她怕那些回忆席卷而来把她淹没,她怕自己战胜不了思念,让自己痛苦,也让厉盛维为难。
家里久不住人,已经落了一层的灰,而且一点儿人气儿都没有,潮乎乎的,真的很不适合居住。
那春晓放下行李,先把栗子的窝收拾好,让它去休息,自己则动手收拾起屋子来。
她收拾的很仔细,边边角角都认真地打扫,光是收拾自己的卧室就用了三个多小时的时间。
看了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钟,照这样的速度,就是收拾一晚上也不可能收拾完。反正厉盛维还有些日子才能回来,她也不着急,洗了澡便上床睡了。
她的作息很规律,往常都是早上五点多钟就会醒过来,可能是回来折腾的累了,也兴许是还弥散着厉盛维的气息和味道的房间让她安心,她这一觉竟睡到将近中午。
栗子饿的在门口转悠,她内疚地摸了摸它的脑袋,先给它弄了些吃的。
正准备填饱自己的肚子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张雪梅的电话。
“你和安保小哥儿说一声,放我进去!”电话一接通,就听张雪梅扯着嗓子气急败坏地吼道。
已经到小区门口了?她是怎么知道她回来的?
压下心中的疑惑,她和安保小哥儿说了情况,人家才放张雪梅进来。
“那春晓,我是来和你断交的,你说你怎么这么狠心,要不是你的电话还能打通,我都要以为你是去火星上大学了!”那春晓给张雪梅开门,没想到张雪梅劈头盖脸把她一顿说。
话还没说完,她便红了眼圈儿,然后一把抱住那春晓,“那春晓,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原本那春晓还没那么伤怀,张雪梅一哭,她也忍不住了。俩人就在门口抱着呜呜哭了起来。
哭了好一会儿,张雪梅突然推开她,噘着嘴不高兴地道:“你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儿,没看见我穿着高跟鞋呢吗,怎么不让我进去坐,站着很累的你知不知道!”
怪不得刚才她抱着张雪梅的时候觉得怪怪的呢,原来张雪梅穿了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