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和吕布的使者来得倒也是巧,几乎同时到达。吕布一方的使者,便是与张超有过数面之缘的陈宫,而曹操一方来使却是个生面孔,任峻。
对于这个任峻,张超稍稍有那么点印象。这是他以前查看曹操资料的时候,偶然看到其表亲里注有此人。貌似是娶了曹操的妹妹,与曹操有了一层亲戚关系,至于是表妹,还是堂妹,他就记不清了。
“右将军,我此次前来,乃是奉主公之命,前来报丧。前番吕布军攻伐陈留之时,张太守率手下将士殊死抵抗,终因寡不敌众,死于贼手。我主有感于故友离去,伤痛垂泪。尔后,命我星夜兼程奔赴徐州告知将军。”任峻这次来,就是为了给吕布泼脏水。所以一来就抢先开口,把张邈的死推到吕布身上。
“咦?”张超听到任峻的话,轻咦一声。
“右将军,此人一派胡言,张太守乃是曹操所害。前番曹操率军欲攻徐州,顿令张太守心生不满,发密信于我,信中言道曹操忘恩负义。我对此亦有同感,此前曹操已有过屠杀救命恩人之事,乃我亲眼所见,故而弃之离去。今张太守与温侯结盟袭取兖州,便是因曹操攻伐徐州之过。随后曹操回援,使计诈走温侯,于盛怒之下斩杀张太守。”陈宫口才也是了得,他在任峻出言后,瞬间便整理出一套七分真三分假的说辞,其才思之敏捷,令人惊叹。
“嗯?”张超确实不知道张邈那晚死时的情形,对二人的说法也有些吃不准。不过他对二人编故事的本事倒是有些佩服,同样一件事,竟被编成两个不同的版本,而且编得滴水不漏,真是让人不服不行。
“右将军,我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帐外尚有张太守身边近卫同来,可令其入帐对质一番。”任峻见事情有变,忙将人证抬了出来。
“右将军,此乃张太守亲笔书信,记载密议之事,请过目。”陈宫不待任峻传唤人证,立刻从袍袖中拿出一捆竹简,递交上来。
“拿来。”张超从侍卫手中接过竹简,细细查看起来。
只不过,张邈的笔迹他根本不认识,说是辨认,也只是在争取一些思考时间。
“右将军,我听闻张太守妻室并未在车架之中。”关键时刻,陈宫又来了一记神补刀。
“我兄嫂现在何处?”张超经陈宫提醒,顿时想起曹操的一个怪癖。
曹操向来视妙龄少女为残花败柳,视已婚妇女为妙妇……
“呃……这个,张太守妻室正在陈留为夫守灵。”听到张超厉声质问,顿让任峻额头冷汗直冒,实是不敢将实情讲出。
“呵呵,可笑啊,可笑。张太守家眷俱已到来,为何独留妻室在陈留?”陈宫好像也知道曹操的这个怪癖,话锋一转,死咬不放。
“任峻,你军中夏侯渊斩我徐州上将曹豹,你可有话说?”张超见陈宫在搅混水,便准备诈一下任峻,看能不能套出话来。
“啊!此事,此事我并不知晓啊!”任峻在过关之时,夏侯渊或许是心中有愧,所以并没把杀曹豹的事告诉他。此时提起,顿令他方寸大乱。
“喔,既如此,稍后我自会去问孟德。我兄嫂在府中可曾受到轻慢?”张超脸上厉色一收,和颜悦色地称呼起曹操的表字,竟好似不欲追究此事。
张超缓和下来的语气,也让任峻心下一松,强笑言道:“二位夫人尚好,在府中甚得宠……”刚将额头的汗渍擦去,任峻接口答话,可话只说到一半,却猛地顿住,额头冷汗唰地一下又冒了出来。
“哼!你速返回陈留,将我兄尸身与二位兄嫂送来。”张超眼睛微眯,一股怒气勃然而发。
掳人妻室,或许在汉代并非什么大事。但落在张超身上,那可就不一样。观念的不同,让他对此事极为反感。毕竟是他要尊称一声嫂嫂的人,他自行接回来供起来便是。但曹操竟行此举,对张超无异于奇耻大辱,当真是叔可忍,婶婶也不可忍。
“呃!在下……告辞。”任峻似有心辩解几句,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弯腰一揖后,退出帐中。
“公台,你回去告知温侯,此事我自有定夺。”张超看着一脸得意之色的陈宫,也不准备再听他说什么。对这两人的话,他都不相信。
“是,陈宫告辞。”心中笃定事成的陈宫,淡笑拜别。
待陈宫离去,张超看向众将,“你等如何看待此事?”
“此定是那曹操所为,我建议即刻发兵,攻打兖州。”许褚注意到今天典韦不在,心中一动。也不急着请命,竟文绉绉地学起鲁肃的样子,提了个建议,看得张超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噔噔!
就在这时,帐外忽然响起一串轻微的脚步声。帐帘随后轻轻挑起,一儒雅之人脸带微笑走进帐中。
“主公,嘉来迟了,请主公恕罪。”
“无妨,奉孝请入座。”
张超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郭嘉盼来,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主公,我来到之时,听闻帐外车架之中似有婴孩啼哭,不知是何人家眷?”郭嘉似有意似无意的提了一嘴。
“帐外车架之中,乃是我兄长家眷。鲁肃,你且去安排住处,稍后我再前去拜见。”张超正在发愁,郭嘉、鲁肃两人同帐议事。忽闻郭嘉之言,遂心中一动,将鲁肃支出帐外。
“遵命!”鲁肃倒是并未多想,领命前去。
“奉孝,刚刚曹操与吕布遣使者任峻、陈宫……”张超把陈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