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刚走出冰窖,就看见了一位老熟人。
那位老熟人,不是别人,俨然正是枯木老人的弟子江瑶。
天苍苍,野茫茫,我这到底是什么命呢?
才消停了一夜,江瑶江姑娘又找上门来了。
乔家大院的看管疏松到如斯程度,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看来,这个地方是待不下去了,还是转移窝藏地点为妙。
江瑶离后墙的位置不远,看样子是刚翻墙而来。
“别紧张,我不是来杀你的,是来向你道歉的。”江瑶边朝我走来,边说道。
“道歉?你确定自己不是在使苦肉计吗?”对此,我深表怀疑。
这是唱的哪一出?黄梅戏呢?还是京剧呢?
“放心,不是苦肉计,我是真心前来向你道歉的。以后,你我的旧账一笔勾销,不止如此。对于之前的冒失,还请你原谅。”江瑶说着,朝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你是脑子被驴给踢了还是被鬼给缠身了?这突然的转变,意欲何为呢?”我问,继续表示怀疑。
江瑶面色一变,但很快恢复平静,“话我是传到了,歉也到过了,告诉你那男人一声,让他再也不要找我麻烦,也再也不要找我手下弟子的麻烦。”
“男人?什么男人?”我问。
“呵,看来你是一点也不知情啊。”江瑶嘴里冷笑一声。
“你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我追问道。
“是谁?你身边那么多男人,自个去想吧,反正我的话是带到了。”江珧说完之后,转身离去。
她口中的那个男人,会是谁呢?公孙狗贼?小金?大魔头?二师兄?花蝴蝶?
二师兄正在屋外煎药,两幅药,一副是给我,另一幅不用问也知道是给大魔头。
见此,我赶紧从屋中将千年何首乌取出来。
二师兄讶然道:“这好像是千年的何首乌,你从何处得来的?”
“五皇子那里。”我如实答道。
“你偷来的?”二师兄问道。
我嘻嘻一笑,道,“我早就不做那种偷鸡摸狗的勾当了,这是五皇子自愿给我的。”
“自愿?据我所知,这千年何首乌五皇子那里可是只有一棵,你这还是整棵,他怎会如此大方,将整棵都给你呢?”二师兄的脸上,有了探究之色。
我能说自己是同朱佑樘做了交易吗,我若说了,二师兄准会追问,问我那个交易是什么。
我若说那个交易还没有确定,二师兄肯定以为朱佑樘对我不怀好意。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起见,还是扯个谎为好,“我对五皇子,有救命之恩,你想,救命恩人开口乞求,他怎会不答应呢?”
“你可别骗我,真的只是如此吗?”二师兄明显有些不置可否。
“不是如此,你觉得还会是怎样呢?放心,你还怕我会吃亏吗?”
二师兄许是联想到以前,料定我绝不是个吃亏的主,这才表情有了松然,“这话倒是,别人可占不走你的便宜。”
占不走?一般二般的人是占不走,可三般的人就可以,譬如说那点天灯的朱佑樘。
随身掏出小刀,从千年何首乌上刮下一块,拿在手里,将其余的给二师兄扔去,“这块留着我自己用,剩下的都给大魔头补身子。”
二师兄答道:“这么多,你是想补死他吗?”眼里的神色,极为莫名,“难得见你如此大方,看来他在你的心目中,地位很重要?”
“能不重要吗?他可是我的免费保镖。”想起江瑶之事,我迅速转移话题:“二师兄,你去找过江瑶啦?”
“江瑶,你是说昨日暗算你的那个江瑶吗,没有,你何出此言呢?”二师兄问道。
依我对二师兄的了解,凭他此时的神情来看,他是当真全然不知实情。
“昨日回来之后,大魔头出去过没有,乔玠出去过没有?”我继续问。
“应该没有,他受伤很重,从回来之后,一直就在房中用功疗伤,我和乔兄都在他的房中,直到午夜才各自回房睡觉去了。”
这就解释了我昨夜为何没有被他们给抓包,他们压根就没有时间顾得上我。
不是二师兄,不是大魔头,不是乔玠,那还能是谁呢?
剩下的人当中,属公孙狗贼的嫌疑最大,也就只有他有这个势力和实力
仔细想想,昨日他撒丫子就跑,不会是帮我处理善后的工作去了吧?
这狗贼,算是我误会他了,算是我狗眼看人低了。
“你问这做什么?”二师兄问,似乎想起什么,脸色大变,问道:“怎么,江瑶方才来找过你了?”
“没有,我随便问问。”赶紧继续转移话题道:“早晨有人来光顾我的房间了,这事你知晓吗?”
“知晓,那是汝定侯的人。”二师兄答道。
“那为何不出来看看呢,你不怕我会出什么事么?”我问。
“那人的道行和你的道行相比起来,连你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何须担心呢?”
你看,二师兄和大魔头果然是对我充满了自信。
“知道他要找什么东西吗?”
“这点,恐怕你就得去问汝定侯了。”二师兄答道。
“你说对了,我这就去找他。”不待二师兄作答,我已然飞身跑了出去。
我找公孙狗贼,可不止那一件事情。
翻墙翻习惯了,看到正门之后,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仍是越墙而过。
公孙狗贼并不在屋中,而是在他府邸的一处亭子里头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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