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春♂城(咦有什么怪东西混进去了)。
即使人困马乏,可是在远远看到城墙的时候,那种仿佛世外桃源一样的感觉,还是让所有人豁然开朗,精神一震。
正是一年中最美的时候,路边的野花开得热烈,大大小小让人目不暇接。黎嘉骏长那么大能认得出的花屈指可数,二哥却是神人,路过一片花海指哪说哪。
“什么桃花儿,那是垂丝海棠!”
“那不是海棠!樱花!撒苦辣!”
“这个大的?不是,牡丹不这样,这是茶花,哎哟妹妹喂,你别说话了,司机都看不下去了。”
黎嘉骏怂怂的闭嘴,此时路过一指着那儿问:“那是什么花?”
已经被打击得信心全无的黎嘉骏一个“梨花”在嘴边盘旋,可上了口还是闷闷的摇头:“不晓得。”
“蠢货!那是棉花!”
“……”黎嘉骏表情空白了一下,她深呼吸,挤出一抹笑,“哥……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二哥还一本正经:“就是棉花嘛,你看,白白的,一朵一朵的,像云一样。”
黎嘉骏死鱼眼。
逗比开始拍胸脯:“哥会骗你吗……你要信我呀!”
任凭逗比耍宝,黎嘉骏自岿然不动,她拒绝继续和任何不怀好意的人交流,扭头往另一边看,昆明的城墙已经近在眼前。
这个城虽然有个不正经(?)的外号,但是结构却非常正经,城墙方正,被紧紧的裹在细窄的护城河里面,虽然护城河并不是很干净,但并不妨碍岸边顽强的野草青翠欲滴,有些细长的枝条垂下去,随着风一下一下的点着河面,显得极为闲适。
城门口就已经熙熙攘攘的全是人,人力车一群群的跑着,来去的人大多衣衫褴褛,有矮小的母亲带着一群孩子呼啸跑过,不知道在赶什么,也有无所事事的男人围成一圈聚在一个棚子下闲聊,旁边绑着骡子驴子等牲口,三人成队的骑兵从城门口疾驰而出,奔向远方。
卡车很少,在运力少到可敬的内陆,即使现在因为国家战略重心的转移而逐渐增多,可是终究还不到原先沿海那般的车水马龙,即使见了不少回,还是有不少人好奇的张望过来,指指点点的。
守城的士兵背着枪走过来,得了二哥的证明,随便检查了一下就放行,城墙上可以看到高射机枪朝天放着,显然昆明也被日机光顾过了。
进了城,里面有被清理到不妨碍路面的废墟,屋檐上的砖瓦洒落了一地,被扫到了角落里,倒塌的房梁斜在地上,有人在上面铺了钉了几块木板,盖了些稻草,靠着墙,下面就是一块新的容身之处了。
就和重庆一样。
作为一个古城,昆明还并没有做好走向现代化的准备,除了几条主干道外,到了一些支路上,卡车车队一上去,路就显得极为逼仄了,路人要避让不说,更紧张的地方他们甚至要躲在路边的屋檐下才能让卡车通过,沿街都是叫卖的商贩,卖什么的都有,简单的吃食,小手工艺品,花样迥异于沿海和北方的绣品以及衣服,许多少数民族的人来来回回走着,花式奇特的服装使得路面都显得鲜亮起来。
这儿打扮精致的名媛淑女明显是稀少了,可是打扮别样的少数民族姑娘则满街满巷,黎嘉骏打小就没这么打扮过,两辈子都没有,可此时趴在窗边这么看着,那些不施粉黛的姑娘穿着藏蓝底花边的短衫长裤,腰间扎着颜色鲜亮的围兜,头上戴着红的黄的粉的各色大花朵,连周身的补丁都是花花绿绿的,大大方方,笑容爽朗,真是美得让人挪不开目光。
她像个痴汉,头随着那些拿着竹筐结伴路过的姑娘们摆动着,连路景都忘了看。
“喂,到了!”二哥拍拍她。
车停了,他放下她的行李中西结合的旅馆:“我们去停车存货,你先进去,报咱家名字,他们知道怎么做,先洗个澡休息一下,有什么都明天再说。”
黎嘉骏坐了大半天的车,为了早点到昆明,中饭都是路上吃的,此时全身僵硬,下车的时候身上的骨头都在嘎吱响,她行尸走肉似的走进去,里面居然还是个很洋气的装修,一派西式风格,极为安静,有几个高鼻深目的洋人坐在吧台边的小圆桌旁喝咖啡,她走进去时,一个棕发绿眼的侍应走上来,轻而平和的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我姓黎,我们有预订。”
侍应露出恍然的表情,他走回吧台,那儿站着一个中国侍应,那个侍应戴着圆框眼镜,瘦高个儿,穿着西装背心套,有些不伦不类,显然并不合身,他微微侧耳听洋人侍应吩咐了一句,点头开始翻手下的本子。
“小姐,黎明的黎是吗?”他问了一句,“请问你们需要几间房?”
“两间。”黎嘉骏微仰着头,言简意赅。
中国侍应点点头,跟那个洋人低声翻译了一下,洋人点点头,对黎嘉骏微微躬身道:“请随张去您的房间,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吩咐。”
他估计就会说这么几句中文……
张就是这个中国侍应了,他走出柜台提起箱子,领着黎嘉骏往里走,两人路过一个电梯,开始爬楼梯。
“电梯坏了?”黎嘉骏好奇问,只剩自己人的环境,她立马放松了,“去几楼啊?”
“早就坏了,只有洋人会修,那个技工嫌这儿不好,就走了,只能搁着了,还好楼不高,三楼。”张侍应也放松起来,绷着的脸一松,顿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