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特纳医生开出一张处方单来,黎嘉骏接过一看,里面的药她都不认得,“这是……”
“如果您想尽快,那么戒毒前的调理就需要一定的辅助手段,否则成功的几率会大大降低,放心,都是一些温和的药剂。”
黎嘉骏半信半疑的道歉,出去后转身进了住院部,不同于疗养区,住院部就是给病人养伤养病用的,陈学曦还在里面住院,前几天他伤口发了点炎,现在还在发烧。
她进去的时候,陈学曦正就着餐板写信,看到她,笑:“真是的,一点小伤还劳三小姐亲自探望,真是罪过。”
黎嘉骏走过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老实道:“顺道儿。”
“哦?可是有谁身体不适?”陈学曦收了笑。
“你知道的,我娘。”
他想了想,恍然:“姨太太?”随即一脸惊讶,“三小姐您竟是来真的。”
黎嘉骏笑:“这能说说而已吗?我还嫌自己动作慢呢,过两日我就要行动了,怎么样,来看看热闹?”
陈学曦一脸惊恐的样子:“三小姐的母亲的热闹小的可不敢看。”
“呵呵!”黎嘉骏站起来,正准备道别,就听身后一个人挺惊讶的声音:“黎三小姐?”
竟是余见初。
他手里提着一个纸包,高大的身躯差不多要撞到门框,在门口顿了顿后,他走到她面前:“你来看陈助理?”
“是呀,没想到我难得出来一次都能遇到你啊。”黎嘉骏觉得蛮奇妙的。
余见初沉默了一下,还是诚实的说:“其实,我每日都这个时候来。”
“你是来……哦,你那些兄弟!”
“恩,有几个伤的挺重,还出不去。”余见初往病房另一头指指。
这个住院部是一个长廊型的排布,靠窗并排放了二十来张床,大部分都躺着伤员,刚来时陈学曦正对着门还没感觉,这一看黎嘉骏就有点不好意思了:“那个,陈助理,你先养着,我回头给你申请个好点的房间。”
陈学曦愣了愣,仿佛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男女两句话还能扯到他身上,他哭笑不得:“不用不用,老板本来给我住四人间的,后来伤好了点我自己出来的,那儿住的人都不好惹,我自己不爱去。”
“这样啊,你这是工伤诶,总觉得让你挤在这儿很对不起你。”
“那劳烦三小姐给我带点儿新鲜水果吧。”陈学曦笑嘻嘻地。
黎嘉骏瞥了一眼他床头柜上的水果罐头,点点头:“小意思。”
她又转头望向余见初,他正要笑不笑的看着她:“不知道黎三小姐还记不记得欠我一顿饭?”
“记得啊,怎么,有安排?”
“择日不如撞日,不知道午饭您是否有空。”
“且不说本来就有空了,余督头邀约,没空也要挤出来啊!”黎嘉骏拍胸脯,“不是说还要带个人吗?”
“一会儿华懋饭店见,我去把那人接来。”
“能知道是谁吗?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到时候认识就行了。”
两人利落拍了板,黎嘉骏等余见初把点心给弟兄们送去了,和陈学曦道了个别,就出了疗养院分道扬镳了。
司机先把黎嘉骏送到外滩的华懋饭店那儿,先行回去跟家里人说一声顺便吃饭,这头黎嘉骏自己进了华懋饭店。
华懋饭店位于外滩20号,黄金地段,哥特式建筑,看这黄金地段的黄金设计,还有新潮的旋转门以及笔挺洋气的侍者,黎嘉骏确信它肯定有存活到一百年以后,可惜她不是上海人认不出这个建筑在未来变成了什么,但是站在这个饭店前,她就有一种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的穿越感,仿佛此时是自己举着个古旧的照片对着这个门,而这个建筑的两边此时正是一片现代化的车水马龙。
她如果不背相机包,就没了带手包的习惯,贵妇淑女喜欢的小拎包她也嫌麻烦,反正穿着也不丢人,她插着口袋就走了进去。
大概是没什么乡巴佬的气息,门童也没有拦她,她很自然地顺着旋转门进了大厅,随便扯了个人问餐厅的位置,就这么优哉游哉的先过去点菜,顺便让餐厅的接引员留意如果有人问起姓黎的,就给他们指路。
这大厅和餐厅的辉煌自然不消多说,让现代也没少了见识的她有时候都忍不住稍稍惊叹一下,里面的菜乍一看还会让她觉得便宜,但一想这个年代普通人月工资几十块的水平,就算是数学渣,换算下来也让她惊出一身汗来。
这让她不由得再一次在心里悄悄的膜拜黎老爹,感谢黎老爹慷慨的赐予她在外滩的高级餐厅土豪一样点菜的生活。
点菜点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坐在窗边的她老远看到有个侍者带着两人走了过来,前面的自然是人高马大的余见初,他身后的人被挡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咖啡色的裙摆。
等走到面前,黎嘉骏站起来迎接他们两位时,就见余见初一个大高个儿很是恭敬的一侧身:“廉姨,到了。”
黎嘉骏定睛一看,睁大了眼。
哦!好一个时髦女郎。
要不是那一声廉姨,还真不好猜这女人的年龄,她身材苗条修长,手里拿着一顶宽边的遮阳帽,上身一件荷叶边的淡黄色衬衫,外套一件米色的宽松薄开衫,下面是一条咖啡色的长裙,长裙裙摆极大,星星点点的缀着一些亮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