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海低下头,继续给于路上药。于路伸出手,放在阿海的头顶上,用手指轻推他的头发:“你不打算跟我说吗?”
阿海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你想知道什么?”
“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阿海叹气:“有一阵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阿海说:“你会不会让我回去?”
如果是以前,于路肯定会说“会”,从哪里来的,自然要回哪里去,不要让家里人担心,但是现在,他却不这样想了:“你想回就回,不想回就不回。”
阿海低着头说:“我不想回,那个家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了。”
于路说:“不是还有你的亲人吗?”
阿海说:“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不在了,我爷爷奶奶把我抚养长大。奶奶已经不在了,我爷爷,他对我从来没有满意过,他应该不想见到我。”
于路有些难以置信,阿海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会让祖孙俩有这么大的仇隙,过了一会儿才说:“不管怎样,他是抚养你长大的亲人,你至少该做到不让他为你担心。”
阿海说:“我明天先回去看看,听说他快不行了。”
“对,这是我们做儿孙最起码的义务。”于路拍拍他的肩。
阿海说:“你明天陪我去,看过就回来。”
“好。”于路点头,然后说,“都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阿海抬头看着于路的眼睛:“海轩。”
于路笑起来:“你说我是不是料事如神,随便起个名字,居然还跟你的本名有关。以后我叫你阿海,还是阿轩?”
阿海说:“随你。”
“那我还是叫你阿海吧,习惯了。”
“嗯。”
这天下午,钟彦宏租到了一条游轮,大家乘船出去海钓、潜水,并且准备在船上烧烤。于路不是第一次坐船,却是第一次坐游轮,难怪有钱人喜欢买游轮,简直是太享受太舒服了。游轮停在海面上,大家潜水的潜水,游泳的游泳,钓鱼的钓鱼。于路的脚受伤了,不能下海水,只能带着于冰在船尾钓鱼,其余的人都下海去了。
对钓鱼爱好者来说,海钓是一种很好的钓鱼体验,因为海鱼凶猛,见饵即咬,很容易获得收获,不过这也对垂钓者有很高的要求,技术要过硬,在烈日下久坐,体力也要过关,否则哪有精力跟海鱼斗智斗勇。
于路自小在海边长大,从小就喜欢钓鱼,技术自然没话说,所以这天下午,他收获了不少石斑、带鱼和海鲫鱼,把于冰欢喜得哇哇直叫唤。
于路将一条肥大的石斑鱼甩上甲板,于冰扑上去捉鱼,摔得满头满脸都是海水,于路说:“不要用手捉,拿网兜捞。”这孩子每次看见有鱼上钩,就兴奋得直接扑上去,总是忘记用网兜。
左侧船边响起哗啦一声大响,穿着潜水服的人从水里上来了,摘下头罩,露出海轩的脸:“钓了多少,够晚上吃吗?”
于路白他一眼:“你能吃了算你有本事。”
于冰用网兜兜起那条两斤多重的石斑:“阿海叔叔,快看,好大!阿伯钓的。”
于路收了钓竿:“不钓了,够吃了。”
海轩将身上的潜水装备卸下来,潜水服脱掉,露出精干的身材:“水下面很漂亮,你应该去看看。”
“真的?那我下去试试。”于路说。
海轩看着他:“哦,我就那么随意一说。你没有考潜水执照,还是别下去了。”
于路翻了个白眼:“不让下还撩骚,滚一边去。鱼我钓上来了,怎么吃我不管,海大厨,看你的了。”
海轩说:“我来吧,晚上不是吃烧烤么,那就烤鱼,再弄两条做刺身。”
太阳开始西垂,在海里潜水游泳的几个家伙都上来了,玩了一下午,一个个都精疲力竭,全都躺在甲板上喘气挺尸。天上的云聚合起来了,天空变成了柔和的蓝,云依旧那么白那么软,在夕阳下似乎还镀上了一层亮眼的荧光,简直是太美丽了。
刘浩洋伸长了腿,去踢躺在自己脚头的钟彦宏:“去帮我拿杯饮料来。”
钟彦宏一听刘浩洋的召唤,一骨碌爬了起来:“得令,我马上就去”
躺在一旁的于南嘿嘿笑:“浩哥,钟老板好听你的话。”
“除了这个也没别的优点了。”刘浩洋撇嘴。
于南说:“我觉得不会啊,他懂的好多,也很会玩。我觉得钟老板人挺好的。”
刘浩洋将头枕在脑后,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想起自己认识钟彦宏以来的点点滴滴,这样一个人,在自己身边软磨硬泡了这么长时间,把自己身边的亲人朋友一个个都攻陷了下来,真是用心良苦,自己要不要松松口,给他点甜头尝尝?这么想着,钟彦宏的脑袋出现在了他的上方,他手里端着两个杯子:“鲜榨的荔枝汁和芒果汁,你想喝哪个?”
刘浩洋翻了个白眼:“谁的馊主意,又不是没牙的老头和小孩,吃个水果还要榨成果汁。”
钟彦宏说:“阿海在给阿冰弄果汁,我让他帮我榨的。”
刘浩洋坐起来,看了一下两个杯子:“芒果给我。”
钟彦宏说:“荔枝是冰过的,这个给你吧,喝着舒服。我喝芒果汁。”
刘浩洋接过荔枝汁,喝了一口,冰凉爽口,确实舒服。他瞥了一眼钟彦宏,对方正在看他,钟彦宏蹭过来一点:“小刘警官有什么指示?”
刘浩洋扭头看一眼于南,那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