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重擎问道:“皇后醒了没有?”
老太医被问得有些惶恐,跪地道:“尚是昏睡着。”
穆重擎点了点头,示意老太医从地上站起来。
这时,二姐且言:“太医院的院众,时刻在承央宫待命,至于其他人,就先行离开,免得打扰了皇后清静。”
她横眉冷扫,所有的人都惊了惊,只有莫涤尘,越是这种时候,便越不会轻易说放弃。
“皇贵妃又何必遮遮掩掩,大家还等着一个交代呢!”
我心下一沉,其实她不必这般苦苦相逼的。
莫重擎将视线定格在她身上,且道:“贤妃,你这是做什么?”
莫涤尘却是铁了心的要‘讨’个说法:“臣妾觉得皇贵妃在这件事上的裁决太过含糊其辞,更多得是纵容景修华。”
众人心里明白,她的爹亲还在战场上,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穆重擎是不会拿她怎么样的。
我看了穆重擎一眼,他眼中的怒气愈发的明显,我想在龙颜大怒之前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覆雪!你这是做什么!”
身后,二姐的声音是明显的担忧与责备。
我跪在大姐的主卧前,背脊挺的笔直:“因为覆雪的差错,皇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覆雪难逃其责,那么覆雪就从现在跪到皇后醒来为止。”
这也是我自己给自己的教训,在这后宫里,我是该长长心眼了。
莫涤尘接过话来:“景修华的意思是皇后一直不醒,你便一直跪?”
二姐立马回击:“看来贤妃非常希望皇后永远醒不过来了呢。”
“瞧皇贵妃这话说的……”
继而她华峰又是一转:“既是如此,臣妾先行告退以免打扰到皇后休息。”
她要走,没人拦她,她一走,在场的妃嫔也是陆陆续续跟着走了,她们可没有莫涤蕴那样的保命符。
晴鸾殿里一时极为寂静。
二姐冷言:“人都走了,你可以起来了。”
我的背又直了直:“二姐,我是说真的,我不起。”
“听朕的话,起来坐着等吧。”
又听穆重擎也来劝我,可却不知如何同他诉说心中的委屈与自责,便默不作声起来。
“她是硬气了,就让她跪着吧,明知自己中了别人的圈套还这般傻里傻气,好好长长心眼吧,这事是谁做的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
言罢她便拂袖而去。
只是她的话让我听着浑身发毛,以二姐的性子她一定会回击的,因为我的差错,又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你大姐一时半会儿不会醒,你二姐也被你气走了,现在好了,就留朕一个在这陪你。”
他这话说的,似有几分‘怨气’,我知道他是在同我说笑,可是我现在真没那份心情。
“皇上,你早些回去歇着吧,只要等到——”
我还没说完呢,就见他的脚步声一连串的往外走,看来我那么不听话,他也生气了。
可只是一会儿,他又回来了,这回,他来到我面前,堂堂大凌的一国之君,竟然在我面前就这样席地而坐。
“既然你不肯起来,那就同朕对弈吧,直到皇后醒来为之可好?”
他的目光柔和,我的心弦就此微微波动。
“皇上……”我还想劝他什么,可他却径直在我面前将棋盘都给摆好了。
“这回输的人可要吃东西,至于吃什么,赢的人决定。”
闻言,我心下又是一暖,他如果不这么做,我定是没有胃口吃的,我的棋艺自然不如他,因而这东西是吃定了,我心里也明白他是为了我好。
——————————————
西北边陲
这一日,莫涤蕴画了浓妆,妩媚至极,这同她的真面目相差实在是太大了,更何况她此时的装扮十分暴露,加在身上的衣服少之又少,那缎料真可谓是‘薄如蝉翼’。
可莫涤蕴却顾不得这么多了,耗时尽半个月,她才找到这么一条路径,怎么也得搏一把!
夜色迷蒙,沙星凉薄,西北的风有些刺骨,莫涤蕴跟着一个身段风韵的老板进了敌营当中。
一入营中,这气氛又是同外边看到的不一样,这些游牧民族出生的男儿这回子正在空地上点了火,一个个都围着篝火饮酒闲谈。
她凑到那老鸨耳边道:“干娘,这营中好是热闹!”
那老鸨原话这大西北出了名的舞娘,只不过颜老色衰这才做了老鸨。
许多酒色之徒想必也是她楼里的常客了,这会子看见她,只道:“老妈妈,咱院里啥时候来了这么一位大美人啊!”
其中一人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手里也是往莫涤蕴身上蹭。
“把你的手收好了,这女娃可是给兰将军送去的!”
老鸨亦是调笑着将那只手从莫涤蕴身上挪开,莫涤蕴刚喘了一口气,又听他道:“老妈妈可真是健忘,咱兰将军用过的女人,哪一个不送给兄弟们了!”
言罢,全场哄笑开来。
也就是这一阵哄笑声中,莫涤蕴被送进了将军的营帐。
这太雎国派了这么一个好色之徒来驻守边城,大军驻扎的地方又离凌国境相距十里,时不时就入边城杀伤抢掠一番,这用意分明就是在试探大凌的底线。
想她大凌太平盛世,毓清帝又是极为老百姓早想的,定是不会轻易开战的,因而派了十万大军来镇守边关,却不得轻易交战。
因此顾倾源才会这么忧虑,因此她莫涤蕴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