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皓向学校告了假,又是买药又是煮粥的照顾陆清浅,磨到下午的时候,她才终于退了烧。(
陈皓用额头抵着陆清浅的额头满脸抱歉:“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现在这么难受。还疼吗?”
虚弱的陆清浅眯起眼睛笑着摇头:“不怪你,明明是我先主动的。”
说完这话,两人都是一阵沉默,尴尬的空气混合着厨房里瘦肉粥的清香弥漫开去。
在此之后的一个礼拜,陈皓在医学鉴定课上十分淡定的看着老师解剖尸体,丝毫没有任何身体不适的症状,这让知道他有晕血症的同学感到十分惊奇。
下课后,同宿舍的小伟勾了陈皓的肩膀,十分八卦的问:“陈皓,你上个周末出去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啊?我怎么感觉你那天返校后就有点不正常?还有,周一那天你请假干嘛去了?你可是拼命三郎,从来不请假的。”
陈皓干咳了两声强装镇定道:“没怎么啊,就有点事情,我挺好的,挺正常。”
小伟满脸狐疑:“挺正常?那你今天人体解剖课怎么跟吃了耗子药似的直往老师跟前窜?平时你不都是捂着嘴躲在最后面的吗?难道说你这重度晕血症患者突然不晕血了?”
陈皓耳根子已经红透了,腼腆的笑着不答话。这让小伟更加好奇了,追问了陈皓整整两天却只得到一个“为了更好的学习专业知识再苦再难也要克服困难,挑战自我极限”的官方说法。
毕竟,他总不能说因为破了个处之后自己的病就自然而然莫名其妙的好了吧。
从相识到相爱再到第一次出租屋里那场算不上完美的绮丽,说起来每一次都是陆清浅主动,但实际上,陈皓早就对她动了心。
那时距离那场大地震已过一个多月,古城八月里的阳光正是火辣,陈皓和母亲一同出门给早逝的父亲上坟,还没走两步就被草丛里突然窜出来的陆清浅吓了一大跳。
陈妈妈以为是儿子在学校里找的女朋友,边热情的把她领进门边冲陈皓嘀咕:“你们警校不是总要在太阳地里站军姿吗?小姑娘怎么还是像在牛乳里泡过那样白?”
当时陈皓就站在陈妈妈身后,视线落在陆清浅白皙的后颈上,她简单的扎着一条马尾辫,那些没扎上去的细碎头发垂在脖子上,黑白对比,愈发显得她肤如凝脂。
大家都说一白遮三丑,陆清浅本就长得美,这么一白无疑就是锦上添花了。
陆清浅咕嘟咕嘟灌下了一整缸子白开水,豪爽的用手背擦了擦小巧的嘴巴,终于向陈妈妈澄清了他们的关系:“阿姨,我不是陈皓的女朋友,他是我救命恩人。”
“啊?”陈妈妈满脸疑惑,看看陈皓,又看看陆清浅。
陆清浅眨了眨眼睛说:“您别不相信,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其实说起来我的身世挺可怜的,我爸爸在我出生之前就得重病去世了。我妈妈不怎么会赚钱,不久后改了嫁,有了新的家庭也不方便带着我,扔给我一张信用卡就对我置之不理,可怜我孤苦伶仃一个人四下漂泊,感受不到一点家庭温暖。
我不想让我妈和我后爸觉得我碍眼,所以就逃出家出来玩玩。那天我在c城坐了大巴准备来古城游玩,半路横遭不测。本来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荒山野岭了,幸亏陈皓出现了。
他出现的那一刻啊,仿佛周身都带着闪闪金光,我恍恍惚惚的觉得那是天使降临人间,我知道,我终于得救了。阿姨,您儿子不仅长得帅而且心肠好,当时要不是他救我,我可能已经死掉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次来就是特地感谢他的。”
陆清浅捧着空水杯绘声绘色的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顺带毫不客气的把陈皓从头到脚夸了一通,陈妈妈望着这活泼的小丫头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陈皓哪里见过这阵势,一双耳朵烧得通红。但还是被她夸张的描述语言膈应住了,当时他觉得这小姑娘说话怎么跟演话剧似的。
“小陆啊,你这腿伤还没好,回家了也没人照顾,我们家恰好有空房,如果不嫌简陋的话就住下来,要陈皓有空带你四下转转。我们古城没工业污染,空气好着哩。”
坐在小板凳上的陈皓刚想开口拒绝,就见一旁的陆清浅跟嗑了药似的咧着嘴用力的点头,只得把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后来陈皓趁陈妈妈在厨房忙碌时逮住机会问陆清浅:“你故意骗我妈的吧?”
“什么?”陆清浅满脸疑惑的抬头看他。
陈皓说:“就是刚才说你爸爸死了,妈妈改嫁,孤苦无依的事情,都是编来骗我妈的吧?”
陆清浅愣了一愣,转即狡黠的笑起来:“对啊,不骗她我怎么能这么顺利的留下来?”
“无聊!”陈皓骂了一句就端着水盆进了屋,他没有看到,陆清浅眼睛里有一层淡淡的水雾。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陆清浅当时说的话大部分都是真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个人都有苦痛,只是有些人把它们放在面上,有些人把它们藏在心里,而有些人,把这些当作玩笑似的公诸于众。
陆清浅大概从小家庭环境优渥,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却还十分热情的嚷嚷着要帮忙做家务。
彼时作为“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的典范人物陈皓看陆清浅蹲在他家门口淘米的样子,忍不住从她手里抢过锅子,冷着脸说:“像你这样淘,一斤米都被你洗的只剩二两了,浪费粮食。”
陆清浅抱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