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之中,几个藏民打扮的人正在调制一种咖啡色的药剂,见到精干老头进来,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很尊敬地对其行了藏礼,瞥见我和苏宛宣时却多了一分狐疑,似乎在等待老头的指示。
老头径直穿过了几人身边,从桌上拿起了两杯药剂递给了我和苏宛宣。
我凝视着手中的药剂,混浊的颜色中漂浮着许多不知名的杂质,一股浓重的草药味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这是?”
“喝了它。”老头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苏宛宣捏着鼻子,有些面带厌恶的问:“这是什么啊,闻起来味道好怪噢。”
“不许胡说!”听到我们诋毁手中的药剂,老头顿时就怒了,“这是重生水,只有喝了,才能得到圣主的庇佑,真正成为我们的一员。”
听到这里,我和苏宛宣才意识到,我们可能入了邪教。后者当即义正言辞地拒绝到:“我才不要成为你们的一员。”
苏宛宣也是大小姐脾气惯了,说话老是不分场合,这话一说出口,在场的所有人看我们的目光立即就变得不友善起来。
“哼,有多少人求着要进来,都不够资格,今天你们不喝下圣水,圣主是不会让你们离开的。”老头顿了顿,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我就不明白,你们这些被洋化的年轻人脑子里面都装了些什么,喝了圣水,得圣主庇佑,百年之后重获新生,能御风而行,好不自在。如此好事,竟有拒绝之理?”
听扎达叔说得越来越神乎,竟有些得到成仙的意味,我便说出了自己的疑惑:“那扎达叔,可否先让我们一睹圣主尊容,再做决定呢?”
不管怎样,我也要知道,这寨民口中如此神通广大的圣主,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没想到,扎达叔立即对我怒目圆瞪,揪起我的领子就想把我提起来,“无知小儿,圣主也是尔等想见就见的?你……”
没等他把话说完,门口匆匆跑进两个人,见扎达叔正提着我,气得满脸通红,硬是没敢说话。
“什么事?”扎达叔将我推到一边,苏宛宣适时得扶住了我,只见两人在扎达叔耳边碎碎说了一番,好像是说门口有人闯了进来,不好对付,扎达叔听完,面色阴晴不定,吩咐众人看住我俩不许随意走动,便和来人一起走了出去。
刚好,扎达尔听到里面的争吵,此时也走了进来,我仿佛看到了救星,赶忙迎上去责问道:“扎达尔,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滔悟大会吗?这圣主是什么情况啊?”
扎达尔抓了抓后脑勺,似乎在寻思我话语间的意思:“对啊,这就是滔悟大会啊,多亏了滔悟神近年来的庇佑,我们寨子才一直相安无事……”
“你是不知道…..”旁边一个和扎达尔看起来一般大的青年接着说道,“亦叔,也就是你爸爸,你们搬走了之后,这附近山林里的鬼怪便越来越多,越来越猖狂,周边的寨子里都死了好多人,就在大家绝望地准备逃离这里的时候,扎达叔带回了一张神神秘秘的画像给供奉了起来,那时候大家都劝他说没用的,神早已经抛弃我们了,可是就那么几天,扎达叔的寨子里就一点事情都没有了,甚至有些人被鬼怪追着逃难到了这里,却见那怪物只在寨子周围徘徊,硬是不敢进来。就这样,慢慢地我们就觉得,这是神的眷顾,扎达叔是神选中的使者,大家都开始祭拜滔悟圣主,自此以后,附近的寨子也都再也没出过事。”
“是啊,是滔悟圣主和扎达叔给我们带来的安宁,你们也别为难,扎达叔都是为你们好,得到圣主庇佑,才能获得新生。”旁边几个人都附和起来。
滔悟圣主?我心中冷冷一笑,已经有了谱。趁着几人试图说服我们的空隙,我浑身的力量在一瞬间爆发,冲了过去,三步并做两步几下子就来到了圆台神坛前,也不管台下一片哗然,摊开画卷一看,便验证了内心的想法。
果然是人面虎足,果然便是梼杌(taowu)。
梼杌,乃阴间凶兽,专食人魂魄。魂灭者,便永世不得翻身。近些年,随着geud的发展和壮大,这些跻身阳间的恶灵也变得越来越聪明,既然光明正大地杀人,会招来gees的围剿,他们便在阴暗的角落里耍起了手段,这只梼杌便是利用了周边山林的弱小游魂,给附近的山民尝了点甜头,蛊惑人心,最后做到一家独大,这时候还不是呼风唤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些人,就好比梼杌圈养的牲口,以为圣主庇佑,帮助他们繁衍生息,殊不知最后还是只能任人鱼肉,成为待宰羔羊。
看来,是有必要和geud总部报告一下这里的情况了,这些凶灵变得越来越聪明,传统的举报和巡夜制度已经全然不奏效了。
场下早已骂声震天,还有好多女子气的哭了起来,似乎是怕我触怒圣主。一些激进的男子已经挽起袖子,操着家伙要把我赶下去,扎达尔一脸惊慌地赶过来拉住了我,“亦辰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你不想加入我去帮你求我父亲,你这样做会触怒圣主的。”
“扎达尔,这根本不是神,是阴间凶兽,你们被蒙骗了。”
“算了吧亦辰,他们是不会听你说也不会相信你的,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苏宛宣有些担忧地看着台下暴怒的众人,摇了摇我的手臂。
我望了望四周,唯一的大门早已被众人堵上,怕是无路可逃,顿时就头痛起来。我自然是不怕他们对我做些什么,但是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