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春日里最好的光景,白若兰却生出一股风雨欲来的感觉。他们才离开边城不到半年,白崇礼就带着妻子来到荆州探望他们一家人。

白若兰派人安置好父亲,发现父亲目光闪烁,兴奋异常。

白崇礼要和黎孜念商量事情,白若兰将母亲拉入房里,团团圆圆两个到处跑的小子立刻投入了外祖母的怀里。小儿子小名恩恩,黎孜念亲自取的。

恩恩的大名叫做黎定信,希望他和圆圆做一对讲究诚信的好宝宝。

黎孜念今生所求不过是一家人团团圆圆恩恩爱爱,所以白若兰还欠他一个闺女,就叫□□爱。

每次黎孜念大半夜刚做完摸着她肚子叫爱爱的时候,白若兰都觉得这名字太猥琐……她未来的宝贝闺女真的要叫爱爱吗?

隋氏问了问白若兰近况,便没有话了。

白若兰觉得纳闷,直言道:“母亲,父亲慌慌忙忙来荆州到底为了何事?”

隋氏垂下眼眸,犹豫道:“你是知道你爹身世的,对吧?”

白若兰点了下头,说:“嗯,现如今镇南侯李桓煜是我的嫡亲弟弟嘛。”

“可是即便是四皇子登基后,你爹还是无法认祖归宗。”隋氏郁闷道。

白若兰叹了口气,说:“我爹做了一辈子白家六房老爷,若是此时突然说是李家嫡子,那么世人肯定要问为何要瞒着这些年呢?还和小李将军撇的没有关系,难不成先帝时期的匪乱另有隐情?这涉及到皇家颜面,所以殿下才不允许披露吧。”

隋氏连连点头的,道:“皇帝染上怪病,你可听说。”

“自然是知道的。不过王爷让我别管外面如何说……”

隋氏目光复杂的看着女儿,说:“现如今不光是皇帝,还有大皇子也染了病。”

白若兰怔住,道:“王爷没同我讲……”

“宫里让静王回京。”隋氏道。

“他、他都没和我说……”白若兰垂下眼眸,小手成拳。

“嗯,因为静王拒绝了。”隋氏盯着女儿,目光若有所思。

白若兰沉默下来,这种时候让黎孜念回京……皇帝怪病……大皇子怪病……

“到底是什么怪病!”白若兰迷茫道。

隋氏压低声音,小声说:“先是圣人发现当年坠马的伤口处出现白斑……然后整条腿都是白斑,寻了很多大夫去看,都瞧不出所以然。不晓得就是皮肤上的问题,还是其他缘由。”

“听着可真是……”白若兰一时无言。

“这还不算是关键!可是今年夏日,大皇子脸上突然出现了类似的白斑……”

“脸上?”

“恩,小小的孩子皮肤最是娇嫩,可是整个侧脸全是白斑,看着特别恐怖。”

得病不可怕,可怕的是看起来骇人听闻,难不成是大黎皇室受老天爷惩罚吗?这话却不敢有人说出来,否则就是个死字!

“二皇子目前没什么,不代表日后没什么。还有就是皇帝……他如今另外一条腿也发现了白斑,若是有朝一日脸上也起了白斑,你觉得外人会如何说?”

“当年四皇子命悬一线,昏迷了好长时间不曾清醒,后来却被个路过的高僧下药给救回来了。有那懂佛理的人说,四皇子当时应该就是死了,却是强行逆天改命,触动了我大黎皇室根基……”

“娘,这种话可千万别往外说。”

隋氏挑眉,道:“你娘傻啊……所以大皇子的病也有了解释。据你爹的探子说,这白斑长在脸上特别可怕,简直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

“所以说?”

“不管是太皇太后李氏,还是太后欧阳雪,还有一些知道内情的人,都希望你夫君即可回京。你爹心里……其实也是希望的……哎。”隋氏轻轻叹气,道:“若兰,你那个梦……这些年了,我也一直在想,不管怎么躲,难道我的女儿都注定是这大黎皇后!”

白若兰攥着拳头,一言不发。

“若兰,娘亲心里也很复杂。皇后这名头听着好,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可是承担的责任也重。不过我瞅着女婿待你也是真好,那场梦就真这般重要,让你至今都走不出来?”

白若兰摇摇头,说:“也不是……”她想起黎孜念对于京中事情的淡漠,笑道:“怕是他自个不乐意要那位置呢。”

隋氏愣住,失笑道:“你说的对。若是他愿意,早在去年皇帝生病的时候就有所行动了。权利面前尚能守住本心,女婿这次还真是令为娘更加刮目相看……”

白若兰无语,心情有些凝重。

第二天,靖远侯送来信函,欧阳穆嫡亲二弟欧阳岑的长女欧阳春要进京,想让黎孜念和白若兰捎带着一起走。

黎孜念盯着信函,眼底流露出一丝冷意。这些年噩梦的困扰,真真假假,虚虚幻幻,编织成一段诡异的人生,或者说另外一个黎孜念的一生。他活在其中,痛在其中,生不如死。

造成这一切的是什么?

除了他曾经的幼稚、单纯、冲动以外,还有这一张张分外亲近的脸,母后,舅父,兄弟……最终化成白若兰越发冷漠的穆光光。

不、这不可以……谁都不能拆散他和妻子,谁也不可以……

若那是一场梦,那么就确确实实是一场梦吧。

他击碎它,不允许这一切变成现实。

事已至此,白若兰清楚进京难以避免。她开始整理行囊,准备随时启程。

入夜后,便是他们夫妻二人的时光。

黎孜念近来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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