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电报,石敬亭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他无力地说:“这是昨晚我派去陕州的通讯连发来的,他们已经找到了程希贤,不过原在陕州的二十师、二十九师昨天就都开往洛阳,他们不仅把在陕州的所有人员都裹胁走了,还把存在陕州的大批军用物资都带走了。”
本来以为冯玉听到这个消息会大发雷霆想到,冯玉祥只是脸色惨白瞪着无神地双眼,呆呆地站在那里。
还没等众人劝解又一个谋跑来递给石敬亭一封电报,石敬亭看后,脸色更加苍白,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电报递给了冯玉祥。冯玉祥无力第一挥手说你念吧。
这个电报用韩复、石友三、杨虎城、马鸿逵、席液池、庞炳勋以及各部旅长以上将领的名义联合发出的拥蒋通电:“中国不幸,战乱仍频,十有八年,迄无宁岁。幸先总理在天之灵北伐成功,青天白日,寰区照耀。凡我同志,应各戮力同心,建设新猷,誓以至诚,共图国是。乃有野心分子,妄起干戈坏和平,迫长民众痛苦,燃煮豆,是否利欲熏心?索隐求因,无非自利。复武人识浅薄,悲愤交集欲有言,而又不忍不言者为国人陈之,天下为公有非一人所有,民众武力,岂是个人所私?我方革命,应以民众之心为心,献身主义,拟仿总理之志为志,诚以维持安宁,首须排难解纷,救国救民,自须关怀饥溺。纵观同袍生命,气息奄奄,已与危亡,民众仅存,赤地万里,以陷于难境,老弱转与沟壑,盗贼满与山林,喁喁望治之心,已成时与偕亡之叹!复等不敢谓饥溺关怀,实属不忍,实因为谋豫、陕、甘、宁各省民众生存,为除民众痛苦,遭逢事变,惟望维持和平,拥护中央,待罪洛阳,静候命令,借以上慰总理之灵,下副民众之望,一俟大局初定,即行呈请议处,以谢国人,是非曲直,自有公论,临电涕泣,不知所云,邦人君子,其共鉴之。韩复、石友三、杨虎城、马鸿逵、席液池、庞炳勋。。。。。。”
这封电报气得冯玉祥浑身颤抖,冯玉一把抢过电报,自己看了起来。这封电报的内容可以说是字字诛心,句句刺骨,什么“乃有野心分子,妄起干戈,破坏和平,迫长民众痛苦,燃萁煮豆,是否利欲熏心?”这不就是说他冯玉祥有野心,是利欲熏心才挑起内战,是因为他冯玉祥破坏国内和平才使得民众饥寒交迫、流离失所;还有什么“天下为公有,非一人所有,民众武力,岂是个人所私?”这就是说他冯玉祥以天下为私,以西北军为己有,所作所为,一切都是为了他冯玉祥一己之私吗!什么为国为民,都是狗屁。
还有什么“为谋豫、陕、甘、宁各省民众,为除民众痛苦。”这不就是说豫、陕、甘、宁民众百姓的痛苦都是他冯玉祥一手造成的吗?这话如果是别人说的还好,就是蒋介石亲口说的,他冯玉祥也不在意,民众也都会相信那是蒋介石在诬陷他冯玉祥。可是现在是韩复说的,是他的十三太保说的,韩复的话在普通民众看来就是绝对的真实。他冯玉祥这次可是真正的名誉扫地了!
冯玉越看越气,越看心里越痛,拿着电报的手不觉慢慢抖了起来,冯玉祥想控制自己的一双手,可是无论怎样也是控制不住,气得他把手中的电报狠狠一甩,总算是把电报扔了出去。
冯玉祥这时只觉五内俱焚,一腔怒火把他的五脏六腑烧的炽热,可是身体外面却觉得很冷。就好似他胸膛里在燃烧着一团熊熊烈火,而他却是赤身luǒ_tǐ站在寒风凛冽的黄土高原上一般,不仅一双手抖个不停,就是腿也越来越软。心灰意冷之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不由腿一软,再也支持不住身体,一屁股做到地下,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冯玉祥这样一闹,可把宋哲元、鹿麟、石敬亭、孙良诚等人吓得不清,在他们几十年的印象里,冯玉祥始终都是一个威严、严苛的长官,甚至就是一个严酷的父亲。今天这样的情形这近二十年来他们还是头一次看到时都不知所措,都扎撒着两手不知该如何是好!
宋哲元心里叹息着想:“早知如此,何必当
韩复还不是让你逼的!韩复这一反,立刻就带人,这仗还怎么打?”
到底是自己的老长官,宋哲元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拉住冯玉祥的手劝说道:“冯老总我瞎了眼,当年就应该一枪毙了他。”
冯玉祥一把推开宋哲元,涕泪横流地说:“丢人啊!几十年就教育出来这样的部下冯玉祥真是糊涂啊!”说着抬手就“啪”地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冯玉祥这一举动,又吓了众人一跳,众人正不知如何是好?又有一个参谋拿着一封电报跑进来,一看屋里的情形吓得呆在门口,石敬亭一把夺过电报,瞪了参谋一眼,低声说:“出去。”
石敬亭不知道又有什么坏消息着牙看了一眼,这一看,不由大喜过望,大声喊道:“好消息!好消息!”
石敬亭这一喊,不仅宋哲元和鹿麟、孙良诚,惊异地看着石敬亭,就是冯玉祥也止住了哭声。石敬亭,一只腿跪在地上电报递给冯玉祥说:“总司令,这是庞炳勋发来的电报,他说韩复发的那个通电他根本就不知道,他要派兵截击韩复。”
孙良诚喊道:“好,我这就带去追韩复非把韩复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打碎了不可。”
一句话没完,人就已经窜出门去。
冯玉祥一下子站起身喊道:“你给我来!”